第四十一章 黑斑蛇(第1/2 頁)
阿西說的嚴肅,但我們都不以為意,蛇畢竟是冷血動物,三九隆冬,這老樹杈子都凍得起皮了,怎麼可能會有毒蛇存活下去,就算有,也應該在很深的地下。
隊伍休息了一陣,吃完乾糧繼續前進,很快進了趴窩嶺的範圍,我看著下面的深溝,雜草、蘚蕨和荊棘佈滿了這個山體,有小溪靜靜的流動聲傳來,一片靜謐而神秘,東北老林子不像西南方向的密林,有著很深的溝壑,基本都是一馬平川,即便是有山樑子,也絕不突兀,而是一點點平緩地上升,所以倒是比較好走。
藤野鷹打從進山開始就有些迷糊了,這老頭也將近七十多歲,雖然日本冬天靠海的地方也很冷,不過卻達不到東北這種零下三四十度的極限氣溫,連哈出來的氣都能結成冰梭子,所以他自進山後,身子骨就扛不住冷,只能由幾個保鏢砍了樹枝,製作成擔架裹上棉被抬著走。
我對藤野健次郎說道,“你家老爺子身體都衰成這樣了,你多用點心,照顧他一下唄。”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巴不得這老畜生趕緊凍死。
藤野健次郎說道,“尋找到關東遺址,一直都是家父畢生以來最大的願望,為了這一天他已經足足等待了十幾年,現在又怎麼肯捨得放棄?”
我撇撇嘴,心裡卻想說這老鱉孫脾氣夠硬的,藤野健次郎這個當兒子的也是,眼看老爹都快凍成臘肉了,居然一點都不著急,要我看,他巴不得這老東西早點掛逑,好繼承家族的遺產。
順著小道往下走,一路雖不陡峭,但深山道里覆蓋著厚厚的積雪,我們腳下穿著皮桶靴子,一個不留神踩在空處,整個膝蓋都會下去,多虧了阿西的指點,才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危險。
阿西十分賣力,走在前面拿著獵刀砍著雜草,幫我們清理出一條路來。那條陪他一塊進山的土狗上躥下跳,也忙活得不亦樂乎,不時用爪子刨地,在積雪的路面中丟擲坑來——不過它並不敢靠近我們,只是遠遠地跟在隊伍後面,有時注意到我們在打量它,便會咽唔著遠遠避開。
很多畜牲都通人性,狗是其中的佼佼者,直覺靈敏,或許是察覺到我們這些人的不同尋常,根本就不敢靠過來親近我們。
前面過了一個土灣子,積雪更深了,好在這一帶沒什麼荊棘,所以走得還算順暢,可到了這裡之後,身為嚮導的阿西卻把腳步放得十分緩慢,每走出一段路,都會小心翼翼地折取樹枝,在積雪堆中掏弄一陣子。
葛壯是個急脾氣,問他怎麼把速度放慢下來了,阿西就說,當年他朋友的老叔就是在這附近被毒蛇咬死的,小心一點不會有錯。
葛壯就笑話他膽小,拍了拍大肚腩,說你走得這麼慢,胖爺可就走到前面去了,你看胖爺這一身肉,就算有蛇也咬不穿。
我們腳下的鞋子都是大皮靴,裡面襯著一層鵝毛,可以隔熱保暖,外面則是牛皮,這牛皮靴子整體大概兩厘米這麼厚,就算粽子都未必能咬穿,所以葛壯根本不擔心會有蛇。
而且我們一直對阿西的說法心懷疑慮,總覺得這天寒地凍,不可能會有毒蛇出沒。
阿西只能苦笑,說最好是不要碰到,否則可就危險了。葛壯讓它放寬心,只管往前走就是,再說咱們不都帶著硫磺粉嗎?這話音剛落下不久,躥到前面的那條大黃狗就對著一個地方狂吠,兩個爪子在地上快速地刨著,傳來“哼哧哼哧”的喘氣聲。
什麼情況?
“阿黃髮現東西了,快上去看看!”我們還在愣神之際,阿西已經抓著樹枝跑過去了,我正想要不要跟上,葛壯卻在我耳邊笑,開玩笑說這嚮導叫阿西,家裡的狗叫阿黃,他們都姓阿,該不會是親哥倆吧?
我瞪他一眼,說死胖子你特麼能閉嘴不?能不說話就儘量別開口行不行,在這深山老林子裡面得罪了嚮導,你就不怕人家給你帶到毒蛇老窩裡去?
我們都快速跟上了阿西,見他身邊那條大黃狗在地上刨了一陣,很快用腦袋拱出一坨冰梭子,冰梭子三指厚,長條形的,裡面凍著一截腐爛的樹枝,在那樹枝上還盤著一條小蛇,大概有筷子這麼長,體型和我們老家的“竹葉青”很相似,但表皮卻是褐色的,顏色很深,和樹枝的顏色極為相似,如果不細看還不好分辨。
葛壯去逗那大黃狗,大黃狗怕他,咽唔一聲就丟了冰坨子跑了,葛壯便把地上的冰坨子撿起來,咧開嘴似笑非笑地對阿西說道,“你說的蛇都被凍成冰塊了,這樣子還能咬人嗎?”
阿西知道他在諷刺自己膽小,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這條蛇太小了,可能扛不住這麼寒冷的氣候,不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