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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家看出的感覺可不太好。
“沒有損失啊,這段期間我供你住、供你吃、供你用,事成了,我們三七拆,若是功虧一簣,你大不了迴天香樓繼續打雜,何樂而不為?”
“說得好像我不答應的話,就是笨蛋一個。”
“正是。”江衡從來不懂得給人家留點餘地,每一句話都可以刻薄得傷人。“走吧,我已經叫人幫你打掃好一個房間。”
“我得收拾收拾,跟阿喜官告別一下。”她在這裡住了十三年吶,怎能說走就走。
“你那些破銅爛鐵,能扔就扔了吧;至於阿喜官那兒,勸你還是別去。”比較起來,他說不定還比她更瞭解阿喜官的為人。
常言道:戲子無義,婊子無情。江衡可以預見當阿喜官聽見巧子要離開時,會現出一張怎樣的嘴臉。
“偷偷摸摸的走算什麼?”巧子自認心胸坦蕩蕩,阿喜官應該沒有理由會刁難她。“你在這裡等,我半個鐘頭之後回來。”
“半個鐘頭不見人影,我就去救你。”江衡眯起狹長的黑瞳,一派料事如神的吐出一串長長的菸圈。
她嗤之以鼻,“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壞,你別給我輕舉妄動。”
她是自願到天香樓以勞力換取一日三餐的,阿喜官有什麼理由不讓她走?人相處久了總有一些感情,誰像他,自己壞就以為天下烏鴉一般黑。
沿著烏漆樓梯款步上樓,掀開百鳥朝鳳的蘇繡門簾,阿喜官就躺在那鋪著鴛鴦好合床罩的大床上,撲鼻而來的是一股燒煙泡的嗆味,她半眯著眼,冷冷望著她。
“這時候你來打掃什麼?去去去!”
“不是的,我是來跟你辭行的,我待會就要離開天香樓,自己出去生活。”
“什麼?!”阿喜官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衝上前緊緊掐住她的胳膊,“你剛剛說什麼,再給我說一次!”
寒風掠過一陣又一陣,迴廊盡處的樓梯已個把鐘頭沒有聲響。
巧子向阿喜官的辭行,很不幸的讓江衡料中枝節橫生。
江衡拍拍屁股從石椅上站起來,仰首望著眼前兩株交抱的老樹,縱身躍了上去。
閣樓門扉深鎖,灰濛濛的四周,堆放著作廢的几案吧椅,他只略一思索,便一腳踹開房門。
這聲巨響,嚇得裡頭兩個負責看守巧子的打手忙從睡夢中驚醒。
來不及揚聲,江衡已經一人賞一記飛毛腿,讓他們得以繼續夢周公。
“你——”
“不必急著感激涕零,我會留機會讓你泉湧以報的。”他拉著巧子的手,飛快下到樓下。
接他們的轎車就停在左側門,等江衡一聲命令後,立刻開往鏡園。
巧子驚魂未定,四肢冷得發顫,坐在車裡仍急喘著氣。
“別怕,一切有我呢。”江衡牽過她的手,放入掌中,緊緊握著。
“沒想到阿喜官竟然不肯放我走。”巧子氣極了,聲音都變得哽咽。
“不錯了。”江衡安慰的語句聽起來嘲諷味十足。“她還讓你守身如玉十幾載,換作旁人,你早成了老妓女。”
“我才二十三歲耶。”怎麼能算老。
“要是十五歲接客,接客八年,那還不老?”老得需要沾醬油嘍。
“你說話非得見血見肉嗎?”刺耳!
“這樣有助於你的成長。”放開她的手,他的手背從她臉上極具挑逗的滑過,她慌忙撇過臉,“怪不得阿喜官不肯放你走,原來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巧子忿忿的瞪著他。
“天香樓的奇葩嘍。”見她攏起雙眉,江衡的臉更加煥發出一絲捉弄的神采,他嘴角揚起,黑眸緊盯著她,“很好,繼續保持,這是我們計劃中的必備條件之一。”
第三章
佇立在鏡園入口的鐵門前,巧子有種恍惚的錯覺,彷彿時光倒流至十五年前,那依著四時遞嬉的繁花,飄溢著醉人的芳香,如雲的僕傭穿梭在樓堂與迴廊間,嘻笑和喧鬧聲夾雜的午後,蛙鳴驅逐暑氣,一家人圍坐在大榕樹下,快樂的吃著冰鎮過的西瓜……
而今,小院裡的相思樹滴著水珠,鐘樓不再依時響起,步伐走過的草坪發出陌生的��聲,蟈蟈兒躲在樹後低鳴。
一隻鳥籠掛在月簷下,裡頭的八哥原本低頭啄著小盤子中的葵花子,見到江衡立刻很狗腿的吱喳著,“三爺好,三爺好!”
“這麼晚才回來!”江華從廳口走出來,她戴著眼鏡,眼睛從鏡片底下射出銳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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