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2/4 頁)
確認有一人便是聞蝶谷主葉初塵無疑,亦比不過謝描描與這二人的熟稔親暱之態,與他不肯相認更令他心驚,令他心灰意疲。院內朝霞初起,有葉上露珠輕凝,宛如淚滴一般晶瑩透澈,他想:再過得一刻,太陽再烈些,這東西大概便會無影無蹤吧。
像什麼?
許是像曾經萬般珍惜過的那個人,對那人萬般憐惜的心腸,會不會也如這葉上露珠一般,眨眼便逝呢?
心裡面似有巨掌一般,將自己那副現在還憐惜珍愛著的心腸握緊了又鬆開,耳邊擋也擋不住,居然傳來謝描描一聲幽幽輕嘆:“從前的時候,我被表姐藥昏了過去,冒名替嫁了給他,得了他許多的呵護……那個人,雖然從來不會甜言蜜語,卻是世上最令我安心的男子……”許是她放開了那男子的耳朵,那男子竟然長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且催促她道:“後來呢?說說,說說。”
秦渠眉一顆沉下去的心因著這幾句話又漸漸的回暖,只豎起耳朵來聽,她果真緩緩道:“後來……後來我幾乎將紫竹山莊當成了自己的歸宿,心裡未嘗不是在想,表姐既然不回來,我便陪著他過下去……這想法雖有些不地道,可是她不仁在先,我不義在後,也算不得我不顧禮義廉恥,霸著表姐夫不放了……”
只聽得房內茶碗咄的一聲擱在桌上的聲音,應是葉初塵的聲音,帶著一點氣惱一般:“若非我尋到了你,你定然與姓秦的那廝成夫妻了?”
謝描描似不服氣一般駁斥道:“我與他本來就是夫妻,連天地也拜過,洞房也入過,怎麼不是夫妻?……若非你逼的我父母回了聞蝶谷作你那勞什麼子破副使,我用得著回聞蝶谷嗎?”
秦渠眉心中似有大石落下一般,終於教他想起一件舊事來。玉真子曾暗示過他,二十多年前,聞蝶谷二副使之中便有一位姓謝的副使,他那時情迷心竅,何曾往這方面想過?如今想來,定然是玉真子心中存了疑,這才暗示於他。
——描描竟然是聞蝶谷四副使之一的女兒!?
他呆立在陽光樹影裡,心中巨浪濤天,偏偏找不到喧洩的出口,似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海烈近日藉口兒子大喜之日,請了各方人馬前來商討剷除聞蝶谷中人,昨日首戰告捷,謝描描的那番話與那些自詡白道人士的行為令他一夜輾轉,不能成眠。若白道師出有名,被誅的那些銀樓的夥計難道就十惡不赦嗎?不過是一座銀樓討飯吃的夥計,還有後堂的廚娘,也並不曾有命案在身。聽得那些前去誅殺的少年俠客們所說,得雲樓內只有少數幾個人奮起抵抗,有點武功罷了,其餘的夥計廚娘等人手無縛雞之力,便如待宰羔羊一般,被人砍瓜切菜一般宰殺,喪了性命,海家居然大肆慶祝,此事細一思量,居然教他生出幾分不安來。
房內立時一聲拍案之聲,杯碗亂響,葉初塵大怒:“不知好歹的丫頭,昨日你都見到了,那些自譽為江湖白道的人是如何對待聞蝶谷中人的?就算你自己十六年來不知自己是聞蝶谷副使之女,一朝知道了還不是心有畏懼?你那姓秦的親親表姐夫能容得了你的身份?我可是早就聽過了,他在江湖之中固有俠名,若真與你成了一輩子夫妻,豈非是他俠名上的汙漬,擦也擦不掉?——再說,我聞蝶谷中不好麼?”
拍案之聲驚醒了秦渠眉,他自問自己:“我真的能容得下自己與聞蝶谷締結姻緣嗎?”
謝描描似遲疑了一下,那份猶疑的間隙裡,秦渠眉心裡又悲又喜,連自己也忍不住要鄙棄自己這番自問:那個小丫頭,自初見至今,無論她的身份有著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仍是謝描描,膽小如鼠又善良如兔,被欺壓的厲害了亦會奮起反抗,揚起爪子抓人……遇到麻煩了,便往自己身後一縮……因著他在身邊,她亦會小人得勢一般向著君浩示威……那樣可愛的小得意,小臉上泛著光……自己怎麼捨得放手?
房內的她似乎不願意回答葉初塵的質問,囁喏道:“谷主,聞蝶谷千好萬好,也抵不過被老孃每日裡追著拿大刀砍吧?”
只聽得噗哧一聲,似那被撕了耳朵的男子笑出了聲,笑著介面道:“描描,你還別說,你那娘脾氣雖不好,老看你不順眼,拿刀砍你,也不是全無好處嘛!瞧瞧你自己的輕功,那進境在谷中可是無人能及啊!”
“啪”的一聲,似被人摔破了茶杯,房內頓時傳來打鬥之聲:“關斐,你要再提這碴,我非撕爛你的嘴不可!”只聽得桌椅亂倒,房中混亂之景令秦渠眉生出了親切之意,不由便想起了自己的洞房之夜,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揚起了唇角。
比翼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