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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一眼阿秀,又衝景風笑笑,信手翻了一頁,指著其中一行古里古怪的字跡,說道:“這裡是說……九月之時呈交給潘大人的銀兩有一千二百兩,並海寶大珊瑚一個,珍珠若干,陸主簿親收無誤……”又翻過了幾十頁,掃一眼,略微遲疑說道,“這裡還說有人命官司,死的人姓朱……”面色變了變,便不再說。
此刻阿秀同景風都聽得怔了,司空叫道:“什麼潘大人?莫不就是知州?”又道:“據我所知,他的心腹之人正是有個姓陸的!”
阿秀見幼春停了,卻問道:“怎不說了?”幼春臉色蒼白,說道:“這裡可怕的很……”
景風見她有些嚇到,很是憐惜,怎奈她人在阿秀身邊,便只好看著。
阿秀望著幼春,說道:“怎麼個可怕法兒,說來聽聽?”幼春看他一眼,又望景風,景風點點頭,幼春才說道:“這裡說……那個人是被油鍋……”身子便發起抖來,說道,“被放進油鍋裡……活活炸死的……”幼春說完,就大叫一聲,身子大抖不已,阿秀伸手將她攬住,擁入懷中,神色變幻不定。
在場眾人一時噤若寒蟬。
片刻,阿秀伸手輕輕摸過幼春肩膀,說道:“好春兒,你說這個人姓朱?叫什麼?”幼春把臉埋在他懷中,顫聲說道:“不知道,沒寫,是、是七月份的事,只說姓朱,他們很恨他,說他壞事……嗯……還、還殺了他家裡的人,還有個、小……孩子……”
哆哆嗦嗦說到此處,已經忍不住帶了哭腔,景風上前一步,說道:“春兒,不要說了!”
阿秀抱著幼春,她小小的身子不停發抖,好似被凍得很了受不住,阿秀便索性將她抱在膝上,貼在胸口。
景風垂眸,說道:“此事無誤了,姓朱的那個,正是這塗州的筆吏,因為屢次得罪了這些人,便被害死……他一家子除了一個妾消失無蹤,夫人跟小孩都葬身火海,起初還以為是著火而死,沒想到竟有如此可怖內情!此事正是七月份的……當時司空還未到。”
司空也驚魂未定,咬牙說道:“這幫人何其無法無天,竟下如此狠辣的毒手,實在是……實在是令人髮指!”
阿秀只是聽著,一手便放在幼春背上,等兩人說罷,才又問道:“春兒,你怎會看得懂這賬簿的?”
幼春喘了幾口,低低說道:“是……是我小時候有人教我的……”阿秀問道:“是誰?”幼春沉默片刻,說道:“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只記得是個很厲害之人。”
阿秀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是怎麼看懂的?”幼春說道:“這是一種秘文記法,已經失傳良久,聽說起初是在海外一些異族間用來傳遞訊息的……這種秘文是將正常文字拆開,因記錄簡便且又快,落在別人手中又看不懂,因此日久天長,自成一套……我也是模糊記得,其他的都不清楚了。”幼春說到此,便想離開阿秀,身子動了動,阿秀卻抱著不放,說道:“原來如此……那春兒能不能把這本都給我寫出來?”
幼春抬頭看他,說道:“大人答應我……懂的話就叫我回家去看一看的。”阿秀笑道:“急什麼?我未說不叫你回去,嗯……只是春兒這樣兒聰明,寫出來也不費時間的,這樣罷,倘若你肯寫出來,我便……給你一兩銀子,叫你帶回家中去,你說如何?”
幼春見阿秀又故技重施,嘴唇一動,本是要拒絕的,然而轉念一想,就又遲疑起來。
54勞心力暗夜入魔
幼春猶豫再三,終於小心問道:“大人,我這回不要別的,只要銀子,成麼?”阿秀咳了一聲,說道:“這是可以的。”幼春又看看景風同司空,再看阿春,雖仍遲疑,卻終究說道:“大人答應我,給我銀子,叫我回家,那我就寫。”
阿秀大喜,說道:“答應答應,自然答應,乖春兒。”伸手欲摸她的頭,幼春卻急忙躲到景風身後,阿秀撲了個空,便挑挑眉,也未曾說什麼。
屋內眾人,司空卻又驚又喜,似才認得幼春一般。只有景風望著幼春,略覺擔憂,見她躲在自己背後,心便有些柔軟,微微一笑,伸手去輕輕在她肩上拍拍。
此一日,幼春便只在阿秀的書房內替他將那本秘文記載的賬簿寫出來,幼春雖然認得,但她許久不寫字,因此抄寫起來,甚是艱難,到最後小手都酸了,便只是抖,景風看了幾次,便叫她歇著,幼春因想著早點寫完便可拿了銀子回家,因此就不肯歇。兩個時常絮絮叨叨的你拉我扯,末了,阿秀便嫌景風聒噪,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