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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一閉眼,又不見了。
納蘭德性突然猜想,自己是不是預見了未來……一種莫名的悲慟佔據了全部心情。
冰塊開始浮出水面,然後融化成水,有人把他抬上一艘木船,沿著一條三十度角逆流的河,駛入了那懸在半空中的美輪美奐的石頭城。
納蘭德性越來越覺得這世界神奇了,浮冰之上也有王國,石頭裡面也能住人。這條河一直載著他們來到城中央巨大的花崗岩宮殿前,納蘭德性看到它還將向前奔流,不止貫穿了整個石城,還分出許多細支滋養每個角落。
這裡天氣還算美妙,日暖風輕,溫度正好,就是陽光總照不完全,都被石頭穹頂上縱橫交錯的裂隙分割得七零八碎,照在大地上也像樹林裡那樣斑駁,時此時彼。
納蘭德性還是動不了,也不知道是藥勁還沒過去,還是剛才被凍僵了。於是順從地被人拖進東皇殿後殿,被綁到中央巨大的石柱上。整座大殿沒有點燈,除了直接鑿穿石城穹頂的天井裡照進一片白熾的光,將他全身籠罩其中並塗抹得光芒萬丈,以及照亮腳底那一圈方環形的水池和裡面波盪的液體,四面八方都是漆黑一片。他不知道哪個方向有人,哪個方向沒有,只能靠聽力去辨別。
直到“嗖”的一聲,一枚火種從正對面約莫三十米遠的地方射到他腳下,那方環形池裡的液體“噗”地一下燃燒起一人高的火焰,將他包圍其中,貼面熱舞。
驟冷驟熱,幾乎讓他昏厥。汗水大顆大顆滴入池中,更是助長了火幕的氣焰。
“你已經體驗過浮冰王國的嚴寒,不妨再試試沃野與長山的酷暑。”一個冷峻而威嚴的聲音淡淡響起,來自遙遠的對面,同時那裡亮起一圈高低不一的立燈,照亮一隻巨大的黑晶石王座,和王座中那張浮動的慘白的臉,“這全是拜你所賜。”
第二眼才看清楚那臉不是浮在半空中的,而是被黑色大帽簷披風裹得只剩下一張臉。像一張活著的面具。
“你……你是這裡管事的?”納蘭德性發出聲音才大吃一驚,心想原來藥勁過去了,自己怎麼就不知道試著反抗呢。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九黎族最高領袖怎麼稱呼來著。
“九黎兵主,熾。”
“我們談談。”
“你有什麼資格?”
火舌吻了臉頰,納蘭德性疼得倒抽冷氣,半天答不上話來。那邊兵主熾手邊憑空出現一架一人高的圓形木頭轉筒,轉筒的轉動軸正對著納蘭德性的心臟,圓周一圈寒光隱隱,似乎固定著許多鋒利的箭矢。
“正好蒙天部進獻本座一種新研製的連發圓弩,你別說話,待本座試試。試完你還有氣,本座就聽你說話。”說著已經把手搭在轉輪把手上。
如果沒有看錯,那不是隻正常的手,而是被筋脈連線的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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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水深火熱。比風瀟想的還要水深火熱。
可恨自己大意,為尋找丟失的夢神之魂私自出入國界兩回,竟然都繞道走了,沒有察覺敵方駐紮的陣仗如此浩大。即便隱隱感覺到了戰線方向的壓抑,因為心裡有事,也就沒當回事。
浮冰王國本是建在大陸以東東海邊緣的萬里冰山之上。這裡的冰山,按照凡人地質學分析,應該從第四紀上更新世維爾姆冰期就已經存在了,巨大堅固,水下部分是水上的幾百倍,連著大陸,幾乎等於生了根。
而海峽及海峽對岸一條狹長的陸地,也歸為浮冰國土,作為戰事緩衝帶。現如今浮冰王華夤帶領族人抵禦外敵的戰場,就是這兩岸一峽的最後防線。
一旦海峽攻破,浮冰國本土就危在旦夕了。
而此次最刺手的一點,就是海獸參戰了。這樣一來,海峽與大陸就可以內外夾擊。以往海族不但溫馴安居,而且跟浮冰一族和平交好。看來真是生存攸關了,才逼得它們也冒出頭來作戰。
浮冰王在內岸統帥作戰,也就是浮冰邊境,陸上岸線則派了三員大將。因為畢竟一國之主不能一頭扎進敵方包圍,如遭俘虜將動搖後方軍心。
於是風瀟很快就跟父王碰上頭,見他身上已經稍稍掛彩,盡顯疲態。
二話不說並肩戰了半個白天,終於重奪主動權將陸上敵軍逼退十臺(蚩尤氏距離單位),海峽佈下七層巨大的羅網暫時罩住海獸進攻。浮冰一族已經很久沒有為生死而戰過了,這一次觸底反擊,倒也戰鬥力無窮。
期間華夤一直企圖跟兒子打招呼,但風瀟還在賭氣,完全不給他機會。直到一隻小型龍魚躍出網眼,張開血盆大口衝向猝不及防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