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嫁禍給了陶往,並極力向警方證明陶往患有精神病。
這一段安冬演得非常好,那種壓抑的恐懼、彷徨、痛苦、愧疚,和高壓之下表現出的異常冷靜的條理清晰。幾乎只用一個長鏡頭就跟下來他從殺人到處理現場到報案的全過程,微不可察的顫慄和淚水將內心的掙扎表現得淋漓盡致。
陶往被關進了精神病院。何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會救你出來,我帶你私奔。
然後何方再沒出現過。隨著愛的破滅,隨著絕望加深,陶往的幻想世界開始變得血腥陰暗,黑色海浪吞噬鏽跡斑斑的遊輪,無數人喪生於崩塌的城堡,灰色的天空裡瀰漫著刺耳的奚落和嘲笑。
當何方千方百計洗脫所有的嫌疑,找到哥哥私藏的積蓄,搭好逃亡太平洋中部小島的路,改頭換面回到精神病院接陶往離開時,卻被告知陶往已經在一個月前自殺身亡。
畫面出現纖塵不染的白色沙灘,少年安靜地面海而站,美得驚心動魄。唯有白襯衣上的斑駁血跡,和手裡滴血的刀子,還有身後一行鮮紅的腳印,觸目驚心。這是海報的出處。
回憶結束。
最後,留學生把小說原稿影印本帶回家珍藏,法律世家出身的表妹看到後驚奇地發現這故事跟課本里的經典案例十分吻合,拿回去給自己在地方法院供職的父親看,父親當年剛巧參與過這件案子的審判,立即起疑,重新組織團隊立案公訴,按照小說情節提示重新搜查證據,竟然真的有新發現,推翻了十八年前草率的結論。
《他年憶》作者被跨國通緝。
可笑的是,那件事後,他過得貌似還不錯,結過兩次婚,育有三個孩子,並且以獨特的寫作風格在境外嶄露頭角,名利雙收。
影片的最後,警笛聲中,那作者在手稿最後一頁寫下——ikille。然後在家中飲彈自盡。
……
電影散場特別安靜,整個放映廳氣氛沉重得好像剛開完一場追悼會。
納蘭德性聽到有人說“心裡堵得慌”。不堵才怪,這是秦燼的本事。
還有人在討論:“其實何方是愛過陶往的對吧?”
“一定是深愛過的,他之所以嫁禍陶往也是想擺脫過去然後活著跟他在一起嘛。只有先活著,才能談相守。”
“可是這是原則問題,他愛他就不會讓他揹負殺人犯的罪名。陶往雖然精神不正常,但他一定知道自己是被心愛的人陷害了拋棄了,並且還是為了救另外一個男人而陷害他,一定特別心寒。何方瞭解他的脆弱,一定知道他的害怕,可是還……哎,好不容易有人愛他,結果卻是在騙他……”
“看著納蘭圖圖在精神病院裡日漸消瘦的樣子我好心疼……真是太敬業了,看起來瘦得只剩骨頭了……”
可不是呢,當時他為了拍戲減肥到一百一十斤不到。
“其實兩個人都很可憐啊,都在掙扎。你們發現了嗎?主角名字連起來就是‘逃往何方’,彷徨呀彷徨……”
風瀟輕哼一聲:“這就是你們最傑出的作品?不怎麼樣。”
“土包子別跟我說話,不懂欣賞。”納蘭德性心不在焉隨著人流往出走。其實電影根本沒有看在心上,一直在想安冬說的話。他說三年前自己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謀殺。本來是想掛了電話立即面談的,安冬卻說今天還有事,約了明天中午見面。
他心跳如鼓,無論如何平靜不下來。
“我不喜歡安冬。”風瀟又說。
“哦?為什麼?”
“他傷害你。”
納蘭德性愣住,回頭看這個高大的男人。電影序幕還沒放完,黑白光影將他輪廓勾勒得朦朧美麗:“你是不是傻?那是戲了。”
“戲裡的傷害也是傷害,你們不都是真人演出嗎?我看到你為他傷心難過,那是真的難過,還有身體的消瘦,也是真的消瘦。”
“傻。”納蘭德性懶得解釋在片酬誘惑面前假戲真做什麼的都是小意思,對外美其名曰“敬業”“熱愛演戲”,屁,哪一個不是為名為利,捨得犧牲而已,演技高低而已。
雖然其實《他年憶》給他的片酬並不高,但他承認他是衝著名去的,“高逼格演員”的名頭。同樣的,安冬也是。
“而且他現實生活中也傷害過你。”
“嗯哼?你知道得倒不少?”納蘭德性笑笑,“不是他傷害我,是我傷害他。明天中午我出門一趟,你們不用跟著。”
“不行,你必須跟我形影不離。”
“為什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