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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輛車都先後突突突地發動了,車輪打著旋,然後加速,飛馳而去,車輪下騰起一條長龍似的黃塵。秦雨不禁被這種氛圍感動著,而且她突然覺得丟了什麼東西似的,心裡空落落的了。
一行人在村裡吃過飯,很晚才回來住宿。但是大家都並不急於休息。鎮裡的幹部在縣委書記魏明成的房間裡陪著打撲克升級,胡建星哩則要整理一些材料和資料。這天他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工作效率特低,一直到快凌晨的時候才打了個喝欠,收拾了筆記本和筆。他搖了搖開水瓶,已經空了,司機洗澡的時候把水都用完了。於是他想到去登記室找開水瓶,看那裡是否有空餘的並且裝了開水的開水瓶。
秦雨還在登記室裡,燈亮著,門虛掩著。對於秦雨來說,這很正常,只要有客人,她總是睡得很晚,唯恐客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事情。但是這天,秦雨的心情又有所不同,她的心有幾分騷動不安,似乎在期待著發生點兒什麼事情。這時胡建星來敲門了,秦雨心裡晃盪了一下,猜想是誰半夜來敲門呢,又是什麼事情?以往半夜有客人來找開水,或者歸寢遲了要請她開門,也是正常的事情。
門吱呀一聲開了。胡建星看到秦雨扶著門框站在門裡,心裡狂跳得厲害,忘記了自己本來是打算來找開水的事情了。一時間便想不起來該說什麼。秦雨也是愣住了。她突然明白她是盼望著胡建星來敲她的門,同時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面。
也就是那麼幾秒鐘的停頓,以及忘情,胡建星推開了門,走到房裡,並且沒有轉身就隨手把房門掩上了。秦雨站著沒動。胡建星已伸出手,把秦雨攬進了懷裡。胡建星是談過幾次戀愛並且結過婚的男人,知道該如何尋找秦雨的嘴唇,他的動作很有目的性,倒是秦雨有些手足無措,似乎有過掙扎的動作,又似乎是主動地迎合。於是兩人的嘴唇很快膠合到了一起。胡建星對於接吻本來是輕車熟路,但他竟然不容易找到感覺,因為秦雨的業務還很生疏,儘管她帶著一種急切的情緒,卻老用牙齒磕碰他的牙齒。他情急之下還來不及對她進行指導哩,只好任由她胡碰亂撞,然而正是這份胡碰亂撞,這種不熟練、欠規範,讓他感到一種強烈的野性美的衝擊。
這時聽到樓上過道的樓板上有腳步聲,胡建星一驚,立即停止了動作,並迅速分開。兩人略帶驚慌地相互對望著,是那麼的不捨、不甘。
在這樣人來人往的地方,在縣委書記的眼皮底下,可不能亂來。胡建星說:我提一瓶開水上樓。
秦雨說:還有。你提吧。
胡建星提了水,轉過身說:謝謝你了。
秦雨欲言又止。
胡建星提著開水走到門口,說:我回去後給你打電話。
《表演系女生》396
胡建星上樓去了,他的每一記腳步聲,都如同一記重錘,敲擊在秦雨的心上。
秦雨這一夜沒怎麼睡好,胡建星的一張俊臉老是在眼前晃動。
畢竟,這是她的初吻,就這樣匆匆地獻給了一個並不熟悉的男子。兩人間,只有幾次簡單的對話。省略了太多的過程。甚至沒有問一問他:多大啦?家住哪裡?是不是談戀愛了?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是不是太草率了呢?是不是太輕浮了呢?顯然有那麼一點。不過還好,他很帥,在她所認識的男子中,還真的找不到像他這樣出色的男子,而且,縣委書記的秘書,可想而知的有地位,有前途。想到這些,秦雨覺得興奮,甜蜜,美妙。
秦雨讀書少。她天然地羨慕有文化的青年。
說到底,秦雨並沒有想這麼多,在她極為單純的心地裡,甚至沒有想到戀愛結婚這樣的字眼。甚至,也沒有想到兩人間的文化上的、地位上的差距,那巨大的溝壑。
這一天裡發生的事情,在她心裡,的確是劃時代的,悄無聲息卻又是波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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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呤……電話鈴聲響起。
秦雨抓起話筒,喂了一聲。對方卻不說話。
秦雨說:怎麼回事?不說話我掛了。
那頭說:別,別,我是胡建星。
秦雨聽到胡建星的帶著磁性的聲音,心裡一熱,立即覺得身子都輕了起來。她矜持著問:你找誰?
胡建星說:當然是找你了,還能找誰?
什麼事?
什麼時候到縣城來,我請你吃飯?
你為什麼要請我?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哩。還不都是你害的?
你胡說什麼呀?我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