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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母愛》。
我立刻想到了我的生母秦雨。她的面容是那樣的模糊。在她的生前,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給我。這都是太殘酷了。
我用我高度協調的肢體表演著母親生我時在血泊裡的掙扎,演繹著母親用牙齒咬斷我的臍帶,演繹著母親蒼白而模糊的面龐……
我詮釋著,母愛是世界上最最無私的愛,母愛是一種生命的極度瘋狂的美麗,母愛是人性中最最閃光卻又令人玄惑的部分……
《表演系女生》296
我隨心所欲地舞蹈著,揮灑著、詮釋著天地間的母愛,最後,我跪下了,我匍匐地上,向世界上所有的母親頂禮膜拜,我向蒼天伸出了雙手:媽媽,你留給我的,只是那一堆荒冢。彷彿你不曾在這個世界裡生活過,那麼縹緲;但是你又是那麼的真實,因為我分明聽到,我的血液裡喧響著你美麗的青春和寶貴的生命,喧響著你的愛情,喧響著你對於我的母愛……你為了迎接我的出生,寧願捨棄自己的生命,而你,是那麼的愛著你的男人,愛著你自己的生命……
六位考官竟不約而同地站起來,給我鼓掌。
這種舉動,讓我驚愕不已,他們是不是也太瘋狂了。一位約五十歲上下的考官發問道:杜媺,你很奇怪大家怎麼都會情不自禁地為你鼓掌吧?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不知道。
他說:老實說,關於母愛的舞蹈或者小品,我們見識得太多了。我們以為,在這個題材裡,很難表演出什麼新鮮的東西來。但是我們今天被你的表演震撼了。你怎麼能這麼來表現母愛呢?你的這個即興作品裡,有一種瘋狂和怪異的東西,有一種讓人顫慄的東西,難道你是這樣來理解母愛的嗎?你為什麼這麼理解母愛?
陳甘棠插話說:這位是我們表演系的副主任楊其波教授,也是你們這次校考的主考官。
聽說是中國影視傳媒大學表演系的教授,我心裡有些驚喜,也更緊張了。我驚喜的是,這可是正神呵,只要楊教授能看中我的才藝,說不定就合格了,就預錄了。我的緊張是沒來由的,大約是那種見到正神之後的緊張吧,惟恐說錯一句什麼,影響了在正神心目中的形象。於是我囁嚅著說:我的生母是在生下我時,難產死的,我從小沒得到過母愛,所以,……也許我的表演裡有偏激的成分吧?……我說不清,也許,還有一種,潛意識的東西?
楊其波教授說:好,說得好。時間關係,我們不展開討論了。你還有什麼才藝,我看給杜媺增加一個才藝展示的機會吧。大家同意吧?
其他考官都附和道:行。
陳甘棠微笑著說:杜媺,本來我們的考試都很簡單的,看來各位考官老師還要你加試一個節目,你有什麼拿手好戲,就拿出來吧。
我想了一想,我說:我為考官們彈唱一曲南曲《昭君別鄉》。
我的三絃在樓道里由一位剛認識的考生朋友幫我拿著,我開啟門,她連忙給我遞了進來。我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除錯了一下音調,然後站起來向考官行了個禮,便坐下開始彈唱:
春色融融,
鶯啼柳綠草驚風,
撥絲絃,
唱的是昭君別鄉進漢宮。
旗羅傘蓋簇擁,
淚眼琵琶叮咚,
王子巖上,彩雲飛舞雲霓動,
寶坪村裡,竹影婆娑桃花紅。
我本是山間耕耘女,
怎捨得這紗帽山前田疇重重草木蔥蘢,
我本是村裡綄紗女,
怎離得這白沙河下香蓮碧水春柳嘻弄。
核桃樹下澆透水,
茶樹園裡滅盡蟲,
楠木井旁再培土,
三熟地裡再播種。
別鄉出走無所帶,
兩隻白鴿當飛鴻。
昭君款款行,
鄉親緊相送,
山擋道來水擋路,
要留昭君過一冬。
昭君款款行,
裙帶舞春風,
草絆腳來樹牽衣,
不讓昭君過山衝。
山水草木情,
怎比人情濃。
過香溪步輕盈,
淚溼羅帕擲溪中,
溪水浮動桃花魚,
恰似昭君眼波動,
溪水蜿蜒漂香氣,
恰似昭君美面容。
見溪如見昭君面,
長存眾人心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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