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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秦雨的母親提著一小袋李子來了。李子是自家的樹上結的,秦雨喜歡吃這個。
秦雨的家在很偏僻的秦家溝村,到鎮上有十幾公里路程。
沒有公路,山裡人到鎮上辦事,當然全靠步行。
要在平時,母親走路是很帶勁兒的,但今天母親一臉的病容。所以秦雨關切地扶著母親的臂膀問:您怎麼啦?
秦雨的父親去年肝腹水去世了。他生前在外鄉的供銷社某分店當營業員。秦雨的母親是個能幹的女人,在農業社裡勞動可是一把好手,頂一個男勞動力使用。父親這些年多病,他每月三十多塊錢的工資,一多半花在診病吃藥上了,結果還是早死。母親靠她在農業社勞動的工分,拖帶著秦雨和她的哥哥長大。哥哥已經娶了媳婦,並單立了門戶。
秦雨父親的去世,使秦雨才有機會提前轉了商品糧戶口,並接班到鎮供銷社系統內安排了工作。本來秦雨讀書讀得好好的,但父親去世後,縣供銷社來了一位領導,對他們說,秦雨的哥哥已經結婚了,便不能享受政策,所以這是秦雨的機會;如果她這次不願意參加工作,那麼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以後的事,誰能打保票呢?
秦雨只好停學了。在繼續讀書和停學就業上,她當時很猶豫,但她的成績讓她不能自信,不敢確保一定能考上中專乃至大學,所以她不得不面對現實,服從了眼下的就業。
其實秦雨挺喜歡讀書,她是一個好學生,只是在班上成績不拔尖而已。秦雨填了招工表的那天晚上,她失聲痛哭了,為她的命運過早地被安排妥當,為失去的某些並不確定的夢想。她母親卻安慰她說,你別想得太多,要知道,能到供銷旅社去上班,也是多少像你這樣的農村女孩子的夢想哩。
秦雨便不哭了。
那一時刻,她長大了,雖然她那時還只有十六歲。
秦雨的母親,是支氣管炎又犯了,老毛病,這次是專門來鎮醫院看醫生。
秦雨給旅社主任打了招呼,便陪著母親到鎮醫院裡掛了門診,檢查一下,那位戴著很高度數眼鏡的老中醫給她開了藥方,卻說:我們這醫院真是破爛,好多藥品都缺,你這方子,還有兩味藥得到縣裡去配,你看這可怎麼辦呢?
母親有些為難:這兩味藥一定需要嗎?換別的藥不行嗎?
老中醫覺得這話問得,有點兒受到汙辱的感覺:我糊弄你一下當然是可以的。但如果你要效果好,病好得快,最好還是想法把藥配齊。
秦雨連忙說:需要配藥的話,我去呀。
說完這句話,秦雨立即想到了什麼,臉頓時紅了起來,幸好沒有人注意這些。
母親望著她說:你去配藥?
秦雨覺得,滿足母親的需要是一個做女兒的最大的責任。從小到大,母親也是盡著一切來滿足女兒的願望與要求。就說為了幫女兒轉戶口和到供銷旅社來頂班,母親儘管還沉浸在喪夫的悲痛中,衣袖上還戴著黑紗,卻冒著暑熱跑了好幾趟縣城,一直找到縣供銷聯社的主任簽字,才解決了問題。
母親有時候咳嗽得喘不過氣來,她是病重了才到鎮上來的,耽誤不得,雖然不是要命的病,但早一天吃上藥,可以早一天減輕母親的病痛。秦雨點點頭:今天可能沒有班車了。我看有沒有放排佬來我們旅社吃飯,我可以搭木排,爭取今天就走,明天趕回來。
農村的家裡總是有雜事,秦雨讓母親回去了,說配好藥就請人帶回家。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表演系女生》399
秦雨給旅社主任請了假。中午,恰好有一張木排要放到縣城去,幾個放排佬來旅社吃飯,飯後,秦雨搭他們的木排順清江到了縣城。坐了四個小時的木排,到縣城時中藥材公司還沒下班,她到他們的櫃檯上很容易地配齊了兩味藥。下午沒有客車回鎮上,她只好到一家名叫“雲來客棧”的小旅社登記住了下來,等明天早上的客車再回去。雲來客棧在清江邊兒上,從視窗望出去就是美麗的清江,風景可謂賞心悅目。
住下來後,秦雨卻沒有觀賞風景的心情,她想到給胡建星打電話了。其實從她決定到縣城給母親買藥的那一瞬間,就想到了要見胡建星,並且為此想法而激動著。她不知道見了他會怎樣,她就是想見到他。他那樣輕易地撥動了她的心絃,她是那樣的思念著他呀。
於是她到郵局去給他打電話。她拿不準胡建星是不是在辦公室。快到下班時間了,如果他不在辦公室,那她就無法找到他——她沒有別的聯絡方式。她暗暗地想,如果見不到他,那麼在偌大的縣城裡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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