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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面,覺得非常精彩。女的說:在拍電影哩。男人的說:不像呵,攝像機在哪裡呢?
……越野車終於追上了我,朝我的身上猛地撞了過來,眼看就撞到了我的腿子上。
我大聲地驚呀起來。
媺媺,你在叫什麼?
有人在叫我。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張仁鳳叫醒了我。我心裡猶自膽戰心驚,太可怕了。
張仁鳳站在我的床前,她的身後,還跟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穿著一件很有檔次的體恤,可惜我不知是什麼品牌。他身材挺拔,很帥氣,很酷的那種。
張仁鳳說:貴客來了,你幫忙照顧好。
張仁鳳又對對方說:老闆,這個丫頭昨天剛來,你多擔待點兒。
被張仁鳳稱為老闆的帥男說:很好,我就不客氣了。
張仁鳳笑道:老闆高興便好。
那位老闆說:行。
張仁鳳討好地笑笑:晚上稍晚一點兒給您安排晚飯,或者就送到您房間裡來?
那位老闆說:到時候聯絡一下,你打電話進來。
張仁鳳說:那我先走了。
張仁鳳輕輕地走了出去。我不知她是怎麼走路的,竟聽不出一點兒腳步聲。
那位老闆對我說:小姑娘的確很漂亮哩,可惜了。
我無法回答這話,但聽到這可惜了二字,鼻子一酸,像是要掉淚了。我連忙抽了一下鼻子,剋制住了情緒。
他從圓桌上的水果籃裡拿過來一支香蕉,悠閒地把香蕉皮剝出半截,說:你吃吧,我餵你吃。
我哪能讓客人餵我吃?我是被強迫的,但現在在這個房間裡,畢竟他是客人,我是“主人”。
我連忙推著他的手,推到他的嘴邊,讓他吃。
我突然想,我能不能對他說一說我的處境,然後,他會不會幫我逃出去呢?
正在這時,這位老闆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還停在我的身體裡面,一邊卻慌亂地找到手機,摁下接聽鍵。
喂,哪位?
龔大隊,你在哪裡?
我在朋友家串門,怎麼啦?
我們轄區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案,怎麼辦?向你請示一下。
原來,這個被稱作“老闆”的人竟然是當地的公安,而且是個不小的官兒,下面遇到急事都向他請示哩。
龔大隊對電話那頭說:在什麼具體位置?
電話裡聲音雜,我沒聽太清,只聽清了一個赤豆鎮,也就是說,案件就發生在離這兒不遠的位置,同一條大街上。龔大隊早停止了衝鋒,安排說:你們先去吧,我馬上趕到現場。
要去車接你嗎?
不不,我自己去。
龔大隊想去執行任務。這可不行,我好不容易遇上這麼個公安,豈能讓他跑掉。我要靠他把我帶出去,解救我出苦海。我緊張而又驚喜地對他說:龔大隊,你帶我走。
他吃了一驚:什麼意思?
我望著他的眼睛,說:你帶我走?
龔大隊說:什麼帶你走?
《表演系女生》045
我說:我是被人販子拐賣到這裡的,然後被張仁鳳他們強迫,我能遇到你,太好了。我要你把我解救出去,還我清白與自由。
是的,這本來是他的職責。如果他帶我出去了,我會非常感激他。
他怔住了。然而只是一瞬間,他鎮定下來了。他用了幾分力氣,一下子甩開我的手臂,他眼睛裡射出來一道冰冷的光:你聽錯了,我不姓龔,也不是什麼大隊,我就是一個做點兒小生意的商人。你不要跟我胡攪蠻纏。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他的神態,跟剛才完全判若兩人。
我被他的冰冷嚇得呆住了。
我清醒了。
是的,我剛才不清醒。我的不清醒,不是我沒有聽清楚他是龔大隊,而是我犯了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這個錯誤早被古人總結成為一個成語:與虎謀皮。
我簡直太輕率了,太不曉事理了,太不懂得社會了。
龔大隊已經嗵嗵嗵地出去了,去處理他的案件了。我還處在深深地後怕中。
是的,我好後怕。如果我剛才不是還算冷靜,如果我一定纏著他,不讓他走,那會是什麼結果?
我們會大聲地嚷嚷起來。
我會威脅到他的前程,他的一切。
我會被他視為“最兇險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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