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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看著窗外的風景。這個城市並不像北京一樣交通堵塞,車子在路上還算順暢。雖然說他是本地人,可是大多時候都是靠衛星定位系統找地方。
半夏問他:“你是湖南人?以前在這裡生活過?”他搖搖頭,說:“我母親是湖南人。小時候偶爾回來過年,那個時候大家還是住老房子,燒煤燒炭,一夥人圍著炭盆很是熱鬧。有時候炭盆上還掛一點兒燻肉什麼的,記憶中味道極好,可惜並不常回來。後來我母親過世,就再沒有那麼一大家子人熱鬧過。”半夏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許的悵然。她想起自己小的時候,逢年過節,叔叔伯伯姑姑,還有堂兄堂姐堂弟妹,滿屋子都有人跑動,踩得地板嗒嗒地響。
母親和幾個嬸嬸在廚房裡忙活一家子人的年夜飯,從早到晚灶上都開著火,冒出輕煙。那樣的情景只要回憶起來就讓她頗為動容,她不由得話多了起來:“你說的燻肉大約是我們那兒的臘肉。”譚諫嚴聽她這麼一說來了興致,問:“你是哪裡人?你也會做這個?”“嗯,一般是用五花肉,這種肉有瘦有肥,味道最好。然後用鹽和香料醃起來,放到缸裡三到五天,然後就像你說的,擺到炭火上去掛著。炭火不能太旺,慢慢等它將肉燻透,這樣可以長久儲存。”說到這裡兩個人不由得都餓了。譚諫嚴將車子拐進停車場半夏才知道是到了吃飯的地方。
那是一家看上去不錯的湘菜館,店面不大,用農家的藍色蠟染布裝飾牆壁,很有特色。服務員將他們引進包廂,一路望去這裡的人似乎不多。半夏略略驚奇,吃飯時間人還這樣少,不會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吧?後來看到杯碗碟都個個精緻。玲瓏剔透,才知道這裡怕是不便宜,肯定是典型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銷金店。
她對點菜沒有研究。譚諫嚴詢問過她口味喜好後便自己全權定奪。儘管上來的都是大魚大肉,紅彤彤的一片辣椒,卻叫人不自覺地口舌生津。
半夏吃了沒兩口,就紅了眼圈。譚諫嚴卻彷彿如魚得水,吃得不亦樂乎。這一次他全沒有了前兩次吃飯時的優雅,大快朵頤時添了幾分人間煙火。
半夏也不是那般講究禮儀的人,見他這樣紅著臉張嘴哆嗦的樣子,不自覺也跟著放開了。
譚諫嚴吃到燻肉時,略帶悵然地感慨味道不對,他似是有心地說:“真想嚐嚐你的手藝。”半夏笑道:“那也不是難事,只是好像如今小區裡都不讓生火燒炭。”燻肉自然要擱在煙上燻,她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不是難事。”他說著,眸子裡有光芒閃過,薄唇不自覺中微彎了起來。
第二天他讓半夏見識到了為什麼說這不是難事。
那天中午,他二話不說拉了她到郊區的老房子,那房子有個大院子,正門進去是寬廣的空地,旁邊是一座簡陋的磚房。譚諫嚴拉她進去,才知道里面一應俱全,最神奇的是這樣生炭的暖房,已經許多年沒有見到了。
時值隆冬,一走入暖房,頓覺溫暖如春。
燒炭的屋子大多空氣不暢,故此屋頂通著大煙囪。炭在盆子裡偶爾發出噼噼啪啪的爆裂聲,叫人想到春節時孩子在屋外玩的摔炮,路人走過,他砰地摔出一顆,驚得人一跳。
食材都是準備好的,半夏切著肉,動作麻利。譚諫嚴在一旁凝神看,心絃彷彿被她執快刀的手撼動。他心底有暗不見底的深淵,她嫻靜的表情。細心烹調的姿態,都讓他心裡似縈繞了千絲萬縷的溫柔。
他看著她的表情漸漸柔軟,活到而立之年,他才第一次有了用這樣的眼神看女人的心情。
“你動作怎麼這麼快?不怕切到手?”“熟能生巧,信不信我做飯做了十年?”譚諫嚴當然信,這樣的麻利,自然是常年鍛煉出來的。都說女人要套住男人的心,先要管好男人的胃,他以前不信,不是沒有女人做給他吃過,可是他絲毫沒有動心的感覺。回神,看著半夏的動作,他覺得自己的心竟然被一點一點套住,而且很欣然地接受。
半夏對燻肉的製作步驟有點兒生疏,好在原先住在房子裡的婦人不時站在一旁指點她。
她把鹽撒進水裡,倒入一些酒,加上八角。花椒,開小火加熱,然後把肉一塊塊地放到鍋裡,用手把鹽均勻地抹到肉上,仔細得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肉煮透的時候房子裡已經香味四溢,譚諫嚴在一旁問她:“現在不可以吃嗎?”他顯然已經飢腸轆轆。
她看著他生動的眉目,一時竟不能回答。她想到許多年前的時候,也有那麼一個人猴急地跟在她身後,嘮嘮叨叨——“半夏,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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