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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一樣提溜起來夾在腋下,耳邊道:“屬下得罪了!”
我偏了下頭,只瞅見那風捲雲湧而去的某條龍尾巴,眼前白影一閃,令狐彥追著跟了出去,扭頭瞄我一眼,嘴角一撇嘆了口氣:“你,唉,自求多福吧!”
福?我還有福可以求麼?
此刻已經是掌燈時分,路上黑黝黝,這依紅偎翠樓居然靜悄悄一路下來連個鬼影都木有,我悲催的掛在常麟腋下一路晃悠著,也不知他走了什麼道,出了樓入了一條小巷,然後便從一條高高的城牆下的角門轉了進去。
等他七拐八拐繞出到了正道,我算是看清楚,這分明就是皇宮北正門的後花園。
往南,九重丹墀上一座黃瓦紅牆的大殿,不遠處的太液池在夜色下盈盈流動著瀲灩的冷光,照射在琉璃瓦下的紅柱上,恍然若瓊樓玉宇,不論是前朝我的父皇,還是如今大魏的皇帝,下榻的地方皆是這處龍距大川的風水寶地。
紫宸殿。
只不過,這風水絕佳的潛龍臥波的格局,不能夠挽回傾覆的大廈,大梁朝終歸滅亡,新朝終歸建立。
我被提溜著帶到殿門口,偏殿門前早有人開門候著,常麟將我往裡頭一遞,又朝裡頭拱拱手,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我被倒手給倆個看上去身材高大的宮女,又被提溜著進了裡頭的偏殿。
我覺得似我這般豆芽菜的身子骨,悲催的被人提溜來提溜去,委實有些個淒涼。
這皇宮,深不可測,最不為外人知道的就是那些悶在深宮裡頭一輩子出不了院子被悶出變態心理的掌事嬤嬤和太監想出來的那些慘無人道的刑罰,那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也不知我這根淒涼的小豆芽,如今入了這沒根沒土的皇宮,最大那位主不知道是要把我這豆芽菜的頭摘了拌黃瓜,還是給醃製一下做下酒菜?
我幻想著各種可能的結局,然後被倆個宮女扒了衣衫赤溜溜往個冒著熱氣的水池子裡一丟,拿著個豬毛鬃子嚴肅認真的將我從頭到腳犄角旮旯一寸不拉的刷了個乾乾淨淨。
尤其是我那掛著韭芽菜的黃牙,我費了老大勁積攢的黃垢和醃了三日的韭芽被剃了個乾乾淨淨,連帶外頭那一圈八角鬍子都不客氣的撕拉乾淨,抹了一堆花膏,噴了一嘴香露,整了個噴香麻溜的給從裡到外換了身乾淨舒服的天絲蠶衣裙又給提溜著送進了紫宸殿寢宮。
巨大清冷的殿堂內室裡,點著一盞立鶴八角宮燈,昏暗的燈光下,大魏皇帝宇文嵐半敞著寢衣側支著額頭似睡非睡靠著臥榻,一副慵懶的模樣。
雪白的錦衣被一瀉流淌的光芒映襯出上面的暗雲流彩,將柔和的光芒撫慰在他緞子般的胸膛肌膚上,盈盈閃動,幻惑幾許。
我裹著我曾經熟悉之極的昂貴衣衫,抹著熟悉之極的香精,踏進我極其熟悉的殿堂,面對一個我曾經極其熟悉的男人,不禁又有些恍惚。
我這,入夢了麼?
斷頭飯,龍捧足
許是這殿裡的光點的少了顯得溫和了些,連帶面前這位皇帝陛下亦柔和了幾分面部線條,我尚站在地上發呆,他睜開眼,朝我這看過來。
波光漣漣的眼,如同一汪寧靜幽深的潭水,神情慵懶:“光著腳不冷?還不過來!”
我低頭看了看自個的光腳丫,很是失落的想,死就死吧,臨死給口好飯好衣好歹也給雙好鞋是吧,整個囫圇的全套要不要那麼剋扣啊,前朝人說宮廷裡給三差五的是常事,因為大半的國庫都被我父皇拿去徵北疆,修行宮了,可是這新朝難不成也很窮?
貌似那三千兩確實很不容易,看來今晚我這條小命真的玩完。
那頭皇帝大人皺了皺眉:“又神遊哪去了?成日那麼會琢磨不餓?”
為了配合他老人家的鐵口神算,我的肚子立時發出了巨大的咕嚕聲來。
碩大的寢殿無聲的襯托著那一聲咕嚕嚕帶著悠長尾音最後還翻騰起一組抑揚頓挫的短音,羞得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卻見那一頭宇文嵐先是略略愕然,隨即嗤了一聲。
今晚他倒是笑的真多。
“還不給朕滾過來!”笑完之後卻又一板臉喝道。
我瞅著宇文嵐喜怒無常的臉,反倒徹底沒了最初那點寒顫,死則死矣,反正活不了,我那麼小心翼翼做啥!
常言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這不正是光著腳麼,腦袋瓜子擱人手裡頭反正是要掉了,還管他三七二十一。
你讓我滾,我偏用走,我提溜著裙角大步走上臺階,階上鋪著的是遙遠的絲綢之路另一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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