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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下脊樑,端起笑臉,並不難。
當你想做的時候就不難。
現在回想起來,梅寅玉算得上我的恩人,若沒有他,我怕是已經在那牢營裡頭成了那一堆柴火了。
所以,三年後,新朝皇帝大赦天下,這一回,聖意覆蓋所有州縣,我們終於得以從那個地獄裡頭解脫出來,可是梅寅玉的身子骨越發不好,有道是醫者不自醫,他的藥方,可以醫治很多人,可是他自己的頑疾卻始終難以根治,三年後從牢城裡頭出來,老頭瘦的比我還輕,骨頭外頭包著皮,沒三兩重。
即便石骸也不過緩解了他的發作,真正能夠讓他延續生命的,是赤紅果,所以我們一路南下去了錦州泰安,在那裡安頓下來,一路上我還學會了不少坑蒙拐騙的法子,誰讓我倆身上身無分文呢,能從翼州城活著出來就不容易了,要活下去,就只能如此了。
所以後來,我自己瞧著自己,都不太相信,我曾經是那個氣焰囂張不可一世過的如意公主。
生活,果然比任何力量都要強大,摧毀一切的強大。
所以,我才會為了保住他的命,不惜回到那個我急欲遠離的京城,我承認,無論我如何恨,我被這個生活磨去了所有的稜角,我也明白了很多事,大梁必然要滅亡,無論是誰,我沒有復仇的可能。
我是懦弱,我承認,我在恨所有一切的同時也沒有拿起復仇利劍的慾望,我只求遠離曾經的一切。
不過如今瞧著,天意兜兜轉轉還是讓我不得不回到原點。
現在,我這算不算是圓滿完成心願了呢?
我緊緊抱著懷裡的赤紅果任由馬車疾馳的晃動著,望著飛揚起來的窗外發愣。
前晚上聽了宇文嵐的話,我便有些個魂不守舍,宇文嵐倒也爽快,著人將一大麻袋赤紅果給我在馬車上備著,我一瞅見便如珍如寶的摟在懷裡頭不肯放,寧肯抱著它睡在馬車上搖晃也要抱著。
赤紅果原果比較大,須得曬過成幹後才可以入藥,但是因為出來急,乾果還沒製成,這一車還都是新鮮剛入庫的,佔地大,沉甸甸的體積不小。
我摟著它搖搖晃晃幾回都差點要被帶著跌出去,卻怎麼也不肯放手。
這可是我千辛萬苦舍了身舍了命被人從裡到外梳洗一通後才得到的,可金貴呢。
“如意,梅寅玉能撐得住的!”一旁的宇文嵐抱著我試圖安撫我,他數次想要從我懷裡抽出那包太過巨大的包裹卻無果,只能抱住我防止我頭重腳輕被馬車甩出去。
嗯,我有口無心的應了,卻盯著外頭再一次探看行程。
宇文嵐猛然伸手將我的腦袋掰過來,瑩白的臉冷冷板著:“如意,赤紅果朕給了你,你是不是就準備過河拆橋了?”
我這幾天有點不在狀態,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只不過在那一聲出了之後我猛然意識到壞了。
矮油,虧得我這麼幾年還自誇察言觀色有一手,怎麼就忘了身邊這位,乃是我朝最大生殺予奪的主呢?
再寶貝,萬一這主子一不高興,還不是一句話就收回?
低頭猛思補救之法,冷不丁頭頂上被皇帝龍爪摁了摁,再無言語。
我偷偷瞧了眼,宇文嵐神情淺淡,只是那眉心,攏在了一處,顰成了一條山川。
我總覺得若是我此刻是一隻嗡嗡叫的蒼蠅,估計那條川流可以夾死我。
我忐忑而深沉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訥訥道:“陛下,妾身對您……”
我剛想要措辭激昂一番彌補剛才的不慎,宇文嵐低著頭瞧了我一眼,蒼茫深邃的眼神不知為何,將我脫口而出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我張張嘴巴愣沒憋出我平日順暢麻溜的一嘴跑馬車,宇文嵐卻唇角一彎道:“難得瞧見你說回真心話,甚好!”
我那如同垂死掙扎的魚一樣的嘴巴在空氣中無力的開闔半晌,最終,還是沒能夠辯駁回去。
我居然就預設了。
我有些納悶,難道我這麼出來一回,被皇帝陛下伺候的敢於反抗了?
革命據說不是在壓迫中逼迫出來的,就是被奢侈腐化引匯出來的,真理啊!
瞧見對我的坦誠宇文嵐也沒表現出多少不高心,我那忐忑蹦躂了幾下的小心肝也終於在馬車馳上官道不再搖擺後,舒舒坦坦的回到了我的胸膛。
宇文嵐閉目養神,再無多言。
反倒是被拉扯回神智的我瞧著他閉眼,便大大方方瞧了會,這麼幾月的重逢,我似乎從未正面仔細打量過宇文嵐,既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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