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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他笑了卻十分高興,於是說得更歡了。
他見過的客人不少,達官貴人也有許多。
可眼前的這位雖然粗布衣衫,可就是讓人莫名的想親近,一見他笑容,自己便會想要是自己有個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正想著,身後的人卻猛地的頓下了腳步。
童子別過頭,只見認連城還是朝他笑著,一邊問道,“不知你可知道離雪城的沈城主賞櫻的坐席是在哪處?”
“知道,就是我領他去的啊。”童子也笑著應他,興許還有些玩鬧的意思,“可是卻不能說。”
“為何?”認連城一怔。
“居主規定的,說是要讓客人不被打攪。”
“對誰也不能說麼?”
童子點點頭,“是啊。”
認連城又問,“什麼情況下也不能說麼?”
童子好笑的又點點頭,“是啊。”
“這樣啊……”
認連城靜默了一會兒,突然道,“可是……如果我就是想問呢?”
他的聲音忽然變了。
只一瞬,那語聲不再是方才的親切柔和,如水的溫柔彷彿在瞬間被凍結,凝結成了黑色的堅冰。
說出的八個字,輕而渺,綿而硬,幽幽的,冷冷的,彷彿從地獄傳來
孩童不由自主的轉過身體,可一見那人的臉,卻又連連後退了幾步,坐倒在地上。
認連城臨風而笑,唇邊勾起的卻是嗜血的弧度。
雙眼中褪去了明亮的神采,只剩一片無垠的幽深。那彷彿能把人吸進去的黑暗中是一片純然的墨色,空空蕩蕩,竟是至黯到極點的清澈,只剩一派純粹的殘忍。
斜飛的眉梢,也不再是瀟灑與跳脫,而是帶著深沉的煞氣。
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孩童想站起來卻發覺雙腿無力已經無法動彈。
認連城俯下身子看著他,面上是輕描淡寫的殺意,“說,還是不說?”
他笑著,卻分明讓人覺得,殺人於他,也許已是如呼吸般自然的事。
彈指間,奪人性命如拂落花。
孩子顫抖著。
認連城唇角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雙唇一顫,孩子哭了出來,“我說我說,你順著……這回廊一直往前走,遇到路口……往東折就是了……”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他幾乎抽泣的要喘不過氣來。
認連城出手點了他的穴道,放下手時又恢復了往常溫和微笑的樣子。
“唉唉,嚇壞你了吧。”他拍拍孩子的頭,卻發覺那童子還是抖得厲害,“是我的錯,不過也是時間緊迫沒有其他的辦法,唉唉,我知道這麼嚇你是不對的啦,只有這一次而已,不要再哭了哦。”
孩子的眼淚卻還是不停的掉下來,仍然恐懼的望著他。
“這下可好,我最不會哄小孩了。”認連城只好點了他的昏睡穴,又掏出懷裡的銀針紮下,“乖乖的,醒來就會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了。看來認連城還是不要出來的好,出來就會嚇壞小朋友。”
他嘆了一聲,把孩童靠在一棵樹後,又脫下自己的外衫幫他蓋好,這才施展輕功照著孩子剛剛說的路線馳去。
沒過多久,那個人的身影便出現在花海中。
認連城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又看了看,發覺那人身邊並沒有帶上其他的隨從,而是一個人獨坐在櫻下,自飲自酌著杯中的美酒。
那神態,卻彷彿是半醉了。
夕陽漸隱,晚風襲來,乘著風撞擊花朵的聲音,認連城飛身上了那棵最大的櫻樹。
樹下,是這一年都在想念的那個人。
濃密的花枝掩蓋了彼此的身影,只咫尺天涯。
於是,便這樣同賞花開吧。
玉兔東昇,朵朵的櫻花在冰輪般的月色下顯得朦朧,粉紅的花瓣像被鍍上了一層薄銀,與那滿城的梨花真有些相似。層層疊疊的花翻滾著,湧動著,如同夜間銀浪洶湧的大海。天空在明亮的花海下顯得黯淡,深不見底,月亮如同漂浮在黑水中孤燈。
徐徐的風在園中掠過,柔軟的花枝被撩動得款款搖擺。
枝條招搖間,成片的花瓣落了下來。
如雨如雪。
如往日的繁盛在一夕凋零。
滿懷的落花燻得一袖暗香,認連城想起那日最後終於說動了那人答應陪自己一起去看一醉居落櫻的美景。
他有些想撥開密密實實的花枝,看一看樹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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