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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卻用一種特有的凜冽得近乎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謝無花發覺自己又有些想笑了。
他打個手勢,示意沈念堇低下頭一點,隨即,在那人低頭的時候毫不客氣的吻住。
熾熱的溫度,柔軟的觸感。
這樣冷與熱度的對比,果然讓自己興奮起來。
這樣的人,即使是第一次見面,……也是很可能的。
可憐我現在還重傷在身啊……
想完這句他就暈了過去。從此成為沈念堇某個取笑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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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謝無花“神醫”的名聲並非都是浮誇。
服了自己開的藥幾日,他身上的幾處外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只剩肩上透體的箭傷未愈。於是停了止血清淤的方子,換了生肌補血的配藥又吃了幾天。
別的都還好說,只是那一箭畢竟傷了筋骨,開始的幾天都疼得厲害。他不願意吃止疼的東西,怕影響今後的行動,於是只能就這麼忍著。那天剛傷的時候還好,傷口只是麻麻的發熱,後來的日子便是純粹的痛,晚上一夜起來,常常是冷汗浸溼了被褥。
沈念堇問了幾次,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對知覺的感觸比其他人都要靈敏上好幾分,所以一旦受傷比尋常人也要辛苦。
沈念堇也沒說什麼,只是屋裡的桌椅都換了圓角的,遞過來的湯藥也反覆的試探溫度。
謝無花哭笑不得,“念堇,我只是受傷了才會覺得比較痛,其他時候沒什麼需要特別照顧的。”
沈念堇道,“你對我的安排有意見?”
“沒……沒有。”
沈念堇出了屋子,屋外是幽幽長長的走廊。
外面正飄著雨,細細碎碎的撲進來,煙霧一般沾溼了他的長髮。廊邊跪著幾個婢女,都是隨時守在屋外伺候的,見沈念堇出來全都行過大禮。他的腳步卻沒有因此停歇,只是隨意的行過她們身邊,把那些敬畏、驚懼的目光拋在身後。
直到長廊的盡頭,那裡正站著採花。
採花低眉斂目,垂手站在雨中。
沈念堇立在簷下,問他,“都準備得如何了?”
採花有些怪異的笑起來,“那是離雪城聖地,平常若沒有手令,便是一隻鳥也飛不進去,城主只管放心,無花公子定然不會有絲毫懷疑。”他此時的笑容,怎麼也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沈念堇看也不看他,“你不滿我的安排麼?”
採花急忙垂下頭,“屬下不敢,只是覺得城主不必為了這麼個人費這麼些心思。城主喜歡誰,那人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天光黯淡,密佈雲層的上空是一種透明的灰色,平整而陰霾。細雨如織,淅淅瀝瀝似綿針墜地。
沈念堇沉默許久,突然笑起來。
混沌的天色中,那笑意如殺,採花只覺得眼前一亮,肅殺得有些嫵媚的劍意當面襲來,刺得他雙腿一軟,跪倒在溼冷的地上。
“別再讓我聽見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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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是清澈而明亮的,船行過處,拉出淺淺淡淡的水紋,映得水底的光線變換不定。
山巒沿著兩岸徐徐的推開,山上的野花有的已經開過了時節,枝條無力的低垂,和風拂過,那紅的殘花便從懸崖上冉冉的飄下來,輕輕沾在綠的水面上,隨水打著旋兒流向下游。
如今的時令已值盛夏,這山中的水域裡卻自然的透出一股清爽的涼氣,船板上也是涼的,倒是避暑的好去處。
青色布簾的小舟正行在水面上,外面看去與普通的漁船並沒有什麼兩樣,船中卻是兩樣光景。
艙角的紅泥小火爐煮著水,沈念堇正把手裡的茶餅慢慢的碾碎,他做這些事情時有一種特有的專注的神情,白皙的指尖沾著些茶末,他盯著那些茶末葉不說話,連謝無花叫了他好幾聲都彷彿沒有聽到。
船上的小几上狻猊小鼎嫋嫋燃著薰香。謝無花嗅了嗅,分辨出其中有六良、白檀香、冰片、沉香、甘丹、由妙香,都是一些十分貴重的藥材和香料,有止疼安神的作用。
怪不得傷口不太痛了。
他心中一動,正要再喚沈念堇,那人卻正好轉過頭來笑也非笑的問他,“怎麼?我若還不說是帶你去做什麼,你是不是就不跟我走了?”
沈念堇把手裡茶弄好,取過一旁的手巾拭了拭。
山中幽靜,偶爾的幾聲鳥鳴之外,便只有船翁極規律的撐竿划水的聲音。船艙雖不算太小,兩人的呼吸聲卻似乎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