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第1/3 頁)
盛懷寧一心扶著老婦人,倒不曾注意這邊的動靜。
直到面前踩過來一雙黑色的靴子,觸目是一角紫金色的袍角,她方抬起頭,對上謝離沉暗的雙眼。
“太子殿下?”
她有些錯愕會在此處見到謝離,亦同樣,謝離也沒想到堂堂上京的貴女不在府中愜意玩樂,反倒來了這麼個窮鄉僻野。
他心中的懷疑更甚,不動聲色地看過盛懷寧。
“盛小姐怎麼來了此處?”
說話間,他身後跟著的隨從上前,自盛懷寧手中接過老婦人,盛懷寧騰開手,依著規矩行了禮,才道。
“父親走得急,書房裡的東西落下了,臣女來送。”
這理由中規中矩,但謝離心中並不相信。
一則偌大的相府不會連個跑腿的下人都沒有,要勞動府中的大小姐親自紆尊降貴來一趟。
二則盛府接下水患的事更是蹊蹺,這治理水患人盡皆知不討好,盛府才翻了案,該是低調過日子的時候,盛相接了水患的事過來就罷了,這堂堂嫡女跟著就來了,又是個什麼道理?
難不成當真要告訴他,這盛府上下都是為百姓為朝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人?
這話說出來就太荒謬,至少謝離是不信如今南明朝堂中有這樣的人。
“原是如此,盛小姐連這等小事都要親力親為,還真是體恤下人。”
這話中的深意太明顯,盛懷寧懶得與他在這些話上週旋,順著說道。
“太子殿下謬讚。”
下人扶了老婦人下去醫治,二人一同站在街道之上,謝離蹙眉看著眼前的亂象。
彷彿猜得到他心中所想一般,盛懷寧開口。
“這涼城縣亂了有一陣子了,京城中竟無人知曉老百姓這樣受苦。”
謝離負手而立,聞言道。
“如今不是已派了盛相來了。”
“話雖如此,前些天亦有旁人在此處管著,卻還是讓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豈非失職?”
這話中的意思已足夠明顯,句句暗喻指責涼城縣令有錯,魏家司管失職。
謝離神色不變。
“盛小姐,凡事需講求證據。”
“證據就擺在太子殿下面前。”
盛懷寧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此時前面施粥的攤子已然收了,底下衣衫襤褸的百姓們手裡卻沒分得幾碗,更有甚者已經有人低頭去拔手邊的草去搶著吃。
實在是滿目瘡痍。
她斂了眉眼,語氣平淡卻又似乎帶了幾分鋒利。
“若百姓的苦仍算不上證據,那為官者行這半世朝堂路,為的又是什麼?”
“盛小姐倒是一副憂民心腸。”
謝離抿唇,未回她的話,驀然偏頭看過來。
“此非朝政只是民事,臣女關心亦無不可。”
盛懷寧不躲不避,輕聲回道。
是當真只關心百姓,還是想借他的手問罪縣令,牽連魏家,奪回盛府的兵權?
謝離心中如是想著,漫不經心地道。
“孤既來了,此事自然會查清楚,與盛相一同將水患之事處理好,便不勞盛小姐多費心了。”
他才來了涼城縣,縱然如今亂象擺在面前是鐵證,他也不會輕信了盛家女一面之詞。
自然要好生查證之後,再做打算。
處置魏家是必然的,可他亦不想被人利用給別人借東風。
話至此處,盛懷寧亦不再多言,福身從謝離身邊離開。
在街道上繞了這麼一圈,沒過一會天色就暗了下來,盛相以天色太晚擔心女兒一個人回去為由,讓涼城縣令又為盛懷寧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
涼城縣令自然依言辦了,晚膳之時,謝離看見桌案前的盛懷寧,壓下眼中的詫異,也沒多言。
一頓晚膳用的簡單,涼城縣令秉持著自己艱苦樸素的說辭,面帶歉意地說如今涼城縣苦難,縣令府招待也有限。
盛懷寧挑眉看著他夫人手上價值三萬兩白銀的鐲子,言笑晏晏地應下去,倒沒拆穿他。
一頓晚膳用過,幾人各自回了房。
盛懷寧一直耐心地等到縣令府各處滅燈,才悄無聲息地起來換了一身衣裳,離開了屋內。
縣令府裡少有巡夜的侍衛,盛懷寧一路避開人,到了縣令歇息的院子。
此時院子裡也滅了燈,四下安靜,她四處掃了一眼,剛要進去院子,忽然察覺自身後掃過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