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 頁)
換茶水。”
紀榛喉嚨哽塞,一句話說得很不利索,一眼就叫人看出他的不自在。
沈雁清明知有鬼,卻也沒阻止紀榛進內,恬淡地翻了下書頁。
紀榛放下茶壺,一雙手微微抖著,拿了瓷杯倒茶。他心虛得看也不敢看沈雁清,囁嚅著,“你渴了嗎,喝口茶吧。”
他正想端著瓷杯走過去,沈雁清油鹽不進,“我不渴,你可以出去了。”
紀榛尷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手心裡全是因為緊張出的冷汗,僵硬地往前走了兩步,“還是喝一點吧,上好的龍井”
沈雁清這才放下書卷,“為何非要我喝?”
紀榛一顆心差點跳出來,舌頭打結,“我,我沒”
沈雁清站起身,燭光將他的身影拉長,他凝眸落在瓷杯上,“只是尋常茶水?”
紀榛忙不迭頷首。
沈雁清似是信了他的話,閒庭信步走向他,從他手中接過瓷杯。
紀榛正想鬆一口氣,對方卻把杯沿遞到他唇邊,風輕雲淡道:“喝吧。”
他目瞪神呆,“什麼?”
沈雁清又將杯子往前送了一寸,被茶水浸熱的杯沿貼在了紀榛的唇上。
“尋常茶水,你喝不得?”
紀榛望著對方墨一般的眼瞳,心如鼓擂,他疑心沈雁清已經瞧出了他的異樣,可到了這一步他也不得不將戲唱全。再者,別說沈雁清餵給他的只是一杯摻了藥的茶,就是毒酒他怕也會喝下去。
大不了就是再出回醜而已。
紀榛眼一閉,唇一張含住瓷杯,就著沈雁清的姿勢咕嚕一口將茶水嚥了下去。
他喝了茶就想開溜,支吾道:“那我走了。”
“等一等,”沈雁清卻偏偏在這時喚住他,“我有事與你商討。”
能與沈雁清多相處一會兒他求之不得。他自覺身體並無異常,稍稍放下心,腹誹那傳說中的禁藥“芙蓉香”也不過如此。
沈雁清竟和他閒話家常,紀榛欣喜萬分,一會兒說院裡的花開了,一會兒說房裡新換了面屏風都是他喋喋不休在說,沈雁清偶爾應一兩聲,也能令他心怡神悅了。
可不到一刻鐘,紀榛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嗯,那幅牡丹圖,是我請宮中畫師所作,栩栩如生”
他眼前有些冒星光,四肢也越來越滾燙,體內似有一道火流在亂竄,從心口燒到小腹,讓他說話都費勁。
他一停下來,沈雁清便道:“接著說。”
紀榛口乾舌燥,兩頰因藥物燒得緋紅。他渾然不知,晃了晃腦袋,甕聲甕氣,“牡丹,我喜歡牡丹”
再也說不下去。
火勢愈燒愈旺盛,前所未有的熱意席捲著他,他雙手撐住桌子,茫茫然道:“我好像,有些奇怪”
說著抬起一雙浸滿了水色的眼前看著眼前的沈雁清。
如月仙人,他只要伸手就能觸碰到。
紀榛從沒有像這一刻渴望著想要靠近對方,甚至忘記沈雁清有多麼討厭他,本能地踉踉蹌蹌撲向沈雁清。
豈知對方輕巧一躲,他什麼都沒抓住,反而軟綿綿地跌倒在地。沈雁清抬腳擋了下,他才免於全然栽倒摔痛。
紀榛不適得呼吸都困難,雙臂抱住沈雁清的腿,滿面潮紅,哽咽地向沈雁清求救,“我難受,好難受”
沈雁清冷眼看著的妻子,聲音冷森,“誰給你的藥?”
紀榛聽不真切,懵懵然搖頭,只一個勁說自己難受。
那火像是要將他都五臟六腑都燒透,疼痛之中夾雜著無限的空虛,似乎需得用什麼東西將他徹底填滿才能免於受苦。
而當前能救他的就只有沈雁清。
紀榛死死攀著沈雁清,呼吸滾熱,“你幫幫我,沈雁清,幫幫我。”
沈雁清冷眼旁觀紀榛的狼狽與相,連音色都淬了霜雪,“咎由自取。”
紀榛也覺得自己很丟臉,可急於得到舒緩,還是艱難地爬起來想去抱沈雁清。看過的圖冊在這時起了極好的作用,他生澀地微撅著唇,卻被沈雁清躲開了。
沈雁清不讓他親。
意識到這個事實紀榛難過得心肺燒成灰燼。
他站都站不穩,淚眼涔涔,如鯁在喉,“為什麼,不要我?”
被熱汗打溼的烏髮黏糊糊地貼在他臉側,白皙的頸子附著熱氣騰騰的汗珠。他的衣襟裡也半溼了,一雙眼睛水亮盈潤,如同方在水裡撈出來,透著曖昧的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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