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 頁)
只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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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春日青陽,街巷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今日新科狀元郎沈雁清騎馬遊街,無人不想一睹這天資少年的風采。
一大早街面的酒樓就堆滿了賓客,皆抻長了腦袋,怕一個不留神就被擠下去,讚歎聲如潮,一聲疊過一聲。
沈雁清,都御副史獨子,三歲識千字,五歲熟讀經書,八歲作詩,十三歲出師,十八歲鄉試中解元,次年春闈稱會元,殿試得天子讚不絕口,點為狀元。
大衡朝建國百年,往前數三元及第者唯仙逝的先帝太傅而已。如今沈雁清方及弱冠就一舉拿下三元,竟比天子太傅還要早兩年,如何不叫人拍案叫絕?
一時之間,沈府門前日日賓客如雲,媒人踏破門檻,沈雁清成為京都最炙手可熱的物件。
聽聞開國老將軍王蒙有意將曾孫女交付給沈雁清,老將軍年近八十,手中握有五萬精兵,是響噹噹的英豪。其子其孫亦在朝中為重臣,沈雁清若真能與王家結親,定能平步青雲,成為大衡朝新一屆風雲人物。
“來了,來了!”
隨著一聲聲清脆的銅鑼聲,眾人只見長街盡頭別紅花的白馬噠噠而來,端坐於馬背上的正是新科狀元沈雁清。
他頭戴烏黑狀元帽,正中鑲一顆紅瑪瑙,兩邊金黑帽翅在日光下耀動,身穿紅錦袍,披紅掛綵,腳上一雙金線長靴,龍姿鳳採,風骨卓越,神宇似仙。
左右兩側有小卒敲鼓鳴金,大聲吆喝,“新科狀元郎沈雁清,到,眾人退——”
有婦人驚呼,“好俊俏的狀元爺!”
花樓的姑娘倚欄巧笑,手執花籃,待沈雁清行至樓下,紛紛擲出香草雅花。
滿街歡聲笑語中,有一輕巧身影越過層層人群,擠到最前頭,身後跟著的隨從被衝散,大喊道:“公子,等等我們。”
紀榛哪管得來他們,哪裡最熱鬧就往哪裡去,他回身一笑,“你們太慢,我不等你們了。”
他今日聽聞沈雁清要遊街,緊趕慢趕還是晚了,馬車擠不進來,只能徒步而行。
紀榛聽過沈雁清的名號,也偶然遠遠瞧上兩眼,當時只依稀覺得那人長得實在太好,芙蓉月貌、瓊玉身姿,卻不曾真正與之交談。
沈雁清父親是四品官,他雖因為才氣早早就在京都闖出名聲來,卻仍夠不著國子監的門檻。而紀榛的父親乃當朝內閣首輔,小小年紀就因顯赫的家世與皇室旁支共讀。
二人父親同在朝中為官,但就讀之地不同,往來之人也不同,自然也就沒什麼交集。
但紀榛卻奇異地記住了這個僅有過幾次照面的沈雁清,且聽聞沈雁清連中三元竟覺得是理所應當的,好似那人生來就是人中龍鳳,要來這人間翻雲弄雨。
沈雁清遊街,他定要擠到最前頭去瞧個清楚。
“讓讓。”紀榛卯足了勁用肩膀頂開前頭的人,累得胸膛起伏,額頭也出了一層薄汗,總算鑽出了人群。
銅鑼聲震天響,炸在紀榛耳邊,小卒再高聲喊:“新科狀元郎沈雁清,到,眾人退——”
紀榛迎著春日看向幾步開外的沈雁清,薄陽落在馬背的身姿上,似有謫仙入凡來。
沈雁清手中拿著一朵鮮豔的牡丹花,那是花樓的姑娘所擲,他微微垂首嗅花香,又抬眸淺笑。
紀榛只覺得人比花豔,沈雁清的紅袍映入眼底,似有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飛進他的心間,敲開了懵懵懂懂的雛殼,有千絲萬縷的芬芳傾巢而出。
人聲鼎沸中,他卻只聽見了自己如鼓鳴的心跳聲,響得他不得不抬手捂住胸口,唯恐一顆躍動的心跑到眾人面前。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炙熱,竟引得沈雁清注意。
沈雁清與他對視上,眸中依稀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驚豔,不知是否認識他,朝他輕輕頷首,然後將豔麗的牡丹花丟向他。
紀榛一怔,抬手接住,像被繡球砸中一般的驚喜。
他眨一眨眼,沈雁清已經收回目光,騎著白馬走向街前。
紀榛呆呆地站在原地,學著沈雁清聞花低頭輕嗅,聞得一鼻花香。
他像被魘住了,痴然地望向只剩下一個背影的沈雁清,天邊雲霞璀璨,他卻只能看見一抹如火的絳紅。
燒啊燒,焚透他的五臟六腑。
吉安和隨從終於找上來,見他一動不動,嚇得拿手在他眼前晃,“公子,怎麼了?”
紀榛茫茫然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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