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 頁)
“聽御醫說,此藥丸用蠍尾、蛇膽、蛛腳、蜚蠊、蜈蚣頭做引,最是大補。”
沈雁清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紀榛臉色大駭,他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跑到桌旁倒了杯茶往嘴裡灌。
無論如何灌茶,嘴裡仍有股怪異的藥味,紀榛怒目圓睜,“你故意的。”
沈雁清好整以暇,“既是病了,理當用藥,何來故意一說?”
紀榛一把將茶杯磕在桌面上,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沈雁清乃連中三元的天驕,手能做驚世文章,口才亦是上天入地的了得,紀榛無論在何處都討不著便宜,只能一抹嘴吃了這個啞巴虧。
“我且問你,方才在書房的究竟是不是易執?”紀榛心中介懷,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你們又聊了什麼,他回去了嗎?”
“我說過,書房並無旁人。”
紀榛其實也沒有底,卻又不肯罷休。沈雁清與易執之事梗在他胸口並非一朝一夕,他如今不過借題發揮,勢要沈雁清親口承認二人清清白白才能安心。
“好,不談今夜,那之前呢,之前你與易執在書房裡談了何事?”
沈雁清靜默望著他,似不滿他一再咄咄逼人,抬步欲走。
紀榛手一擋,“你心虛了?”
被沈雁清若冷泉的眼神一瞧,他忐忑地抿緊唇,不知是否該繼續追問惹得對方厭棄。
“你真想知道?”
紀榛呼吸微滯,隱隱覺得接下來的話不是自己想聽的,但還是執拗地回:“自然想。”
“我與易執談古今,論朝堂,聊賢書,對詩句,說近在眼前的郊外流民,言遠在千里之外的西北戰事。”沈雁清看著紀榛一點點蒼白的臉色,“這些,你可懂得?”
紀榛抬起的手垂下去,啞口無言。
他自是不懂,所以沈雁清才不願跟他多說一言半語。
可他不信兩人獨處之時只談正事,不聊風月,何況易執容貌綺麗,多少男女為他傾心,沈雁清當真沒有半點兒別的想法?
就當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越是愛慕沈雁清,就越是擔憂對方會對他人有意。
紀榛再問:“還有呢?”
沈雁清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裡頭只剩下漠然,“夠了,今夜我去東廂房就寢。”
二人的院落有主廂房和東西兩個次廂房,每有爭吵,沈雁清便會與紀榛分房睡。
紀榛好不容易盼來沈雁清,哪能讓人就這麼走了,氣道:“你不準去。”
沈雁清腳步不停,手已然搭在了門栓上。
紀榛慌了,沒多想便說:“你若走出這扇門,我就”
他還沒想到拿什麼措辭來阻攔對方,沈雁清回眸冷笑,“怎麼,這次是要找你父親還是兄長告狀,好讓他們在朝堂上參我一本?”
紀榛並未往這方面想,但早些年他確實也做過這等事,難以回駁。
“你參我什麼?”沈雁清抬眸,眉目猶如冷峭冰山,“怪我與你分房而眠,還是疑心我與他人有染。紀榛,你除了拿紀家的權勢壓人,還會什麼?”
紀榛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又羞又惱。
沈雁清收回目光,“既如此委屈,便早不該來招惹我。”
話罷,開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今晚是吉安守夜,他在外頭就聽得屋內爭吵,捂著耳朵不敢細聽。如今見到沈雁清出來,一嚇,也不敢攔,等沈雁清走遠了,才慢慢地挪到房中去。
只見紀榛滿眼通紅站著,吉安見怪不怪,嘆道:“公子,沈大人走了。”
紀榛用力地吸一口氣,他想砸了手邊的瓷器,又怕亂撒氣傳到沈母耳朵裡再叫他去跪祠堂。忍了又忍,只握緊了拳,說:“他走了,難不成我就不能跟上嗎?”
吉安勸說:“夜深了,明日再找沈大人吧。”
紀榛偏偏不,他蹬蹬蹬地走到塌邊,鬆鬆垮垮地披了外袍,隨手繫了。
吉安是紀榛的兄長撥給紀榛的,與紀榛一般年歲,卻比自家公子心性成熟不少,此時見紀榛磨磨蹭蹭沒有出去,上前說:“公子,還是歇下吧。”
紀榛垂著腦袋,氣餒地小聲說:“他是真心厭惡我。”
吉安想安慰兩句,紀榛卻已經扯出一個苦笑來,“不過就算他再討厭我又如何,他還是與我拜過天地,合過庚帖”
死後,他們是要同葬夫妻墓的。沈雁清這輩子、下輩子都別想擺脫他。
如此一想,紀榛又不是很難過了。他三兩下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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