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 頁)
厭極了他二人,想來半點兒也不需要他的高看。
腕處傳來一陣劇痛,紀榛悶叫一聲,疼得眼裡迸出了淚花。
沈雁清聞聲,驟然鬆開桎梏。
紀榛翻身站直了與沈雁清對視,觸及對方冷漠的神情,揉著痠麻的手腕,半哭不哭。
沈雁清隨手將藤條往圓桌上一丟,極輕地笑了聲,音色浸滿寒冽,“紀決這樣好,你兄弟二人相守一生豈不是更圓滿?”
紀榛難以置信地眨眼,“你說什麼?”
沈雁清有幾分難以自抑地惡意道:“真聽不懂?”
紀榛又惱怒又難堪,雙目通紅,“你不可理喻”
沈雁清斂容,今夜如此大動干戈非他所願。
前塵幕幕清晰明朗,遠景已勾勒出朦朧藍圖,現下正是一個時機,若能做個了斷,他與紀榛也許不至於走至相視成仇的地步。
沈雁清漠然道:“若是悔了,一紙和離書而已。”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砸得紀榛頭昏眼花。
他愣怔地無法做出反應,沈雁清滿不在意的語氣猶如一根尖銳的銀針狠狠地扎進他的心口,疼得他呼吸都放緩。原來整整三年,沈雁清對他依舊避之不及,一直存著想要和離的念頭。
第14節
他毫不懷疑只要他此刻點頭,沈雁清能立馬寫下和離書讓他離府。
紀榛十指緊攥,縱然知道他這般死纏爛打十分惹人憎惡,卻還是執迷不悟地顫聲道:“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沈雁清這輩子的婚帖上只能有紀榛二字。”
沈雁清似料到了紀榛的回答,神色不改,靜靜地看了紀榛半晌,轉身離去。
可這一回紀榛卻失了追逐的勇氣,他只是呆呆地目視著沈雁清消失在夜色當中,繼而渾身癱軟地跌到了六角凳上。
沈雁清走出幾步,聽見進屋的吉安低語,“公子,別哭了”
他步履一頓,抬頭望月,無聲微嘆。
不知是感慨他與紀榛的姻緣,還是無解自己一再的優柔寡斷。
—
沈雁清曾對紀榛動過真真切切的殺心。
紀榛絕食的第三日,他好言勸解對方無果,翌日收到一封只寫了“除”之一字的信箋。
平靜無波的朝堂底下是奔騰澎湃,天子多疑,為平衡朝中勢力,放任太子與三殿下明爭暗鬥多年。二者勢力旗鼓相當,終有一日大衡朝會白浪掀天。
在外人看來,沈家信奉中庸之道從不沾染黨派之爭,可早在沈雁清未及第之前就接到了太子和三殿下拋來的橄欖枝。
再三權衡後,沈雁清一封信箋暗中投遞三皇子府,成為三殿下黨一支暗箭。
開國功臣王蒙老將軍手握五萬精兵,若沈雁清能迎娶其曾孫女,王家皆為三殿下所用,對來日爭奪儲君之位大有加持。
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誰都沒想到半道闖出來一個紀榛。
沈雁清將點燃的宣紙連同信封一同丟進瓷盆裡,燒透的灰燼被從窗縫裡吹來的風捲起。
紀重是內閣首輔,紀決乃吏部侍郎,父子倆在朝堂中位高權重,太子得二者相助如虎添翼,若王蒙再投入太子一黨,對三殿下無疑是迎頭痛擊。
如此境況,當務之急是將紀榛斬草除根。
可沈雁清也不想平白冒險,紀榛前腳方脅迫沈家成婚,後腳就遭暗殺,做得再幹脆利落,紀家寧可錯殺也絕不可能放過沈家。
長街那一箭是對紀榛的警告,沈雁清希望對方能知難而退,但紀榛比他想象中還要固執,甚至於嚇得纏綿病榻也不曾悔改。
一次不成,便策劃第二次,這一回需得見些血才叫紀榛迷途知返。若真到了必須趕盡殺絕之時,他頂多也只是對幾面之緣的紀榛有幾分嘆惋。
只是還未實施,王蒙就已暗中向三殿下投誠。
紀家明知王沈兩家有意結親卻還從中作梗,對王家無疑是莫大的侮辱。
其實無論過程如何,是沈雁清迎娶王蒙曾孫女,還是紀榛無意促成王家堅定效忠三殿下之心,兜兜轉轉結果都是相同的。
沈雁清本難以再潛於水底,可王家已然歸順,乾脆將計就計迎娶紀榛,仍是三殿下的一顆暗棋。
人人皆道沈家迫於權勢才與紀家結姻親,可當事人沈雁清卻明若觀火。紀榛是他的一個幌子,他的一個擋箭牌,他明面處於劣勢,暗裡卻藉由此多方便行事。
太子黨忌憚他紀家兒婿的身份不敢多加為難,三殿下黨唯恐他被紀家勸服倒戈不敢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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