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 頁)
的知己。可惜他今日不在軍中,否則你就可見著將軍與他相處幾多有趣。我們兄弟私底下常常偷著樂,說他倆是,打情”將士嘶的一聲,拍下腦袋,“打情罵俏!”
沈雁清攏在袖裡的手微微一緊。
將士見他杵著不動,正想喚他,先看向不遠處叫了聲,“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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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清轉身,見到了立於風沙裡的紀決。
這一營帳外部與其餘無異,裡頭卻別有洞天。
第57節
長桌上擺著大大小小的泥娃娃,紅黃綠橙顏色各異,一個個胖滾滾圓乎乎,其中幾隻還被人用墨水畫了鬍子,可愛又滑稽。帳面貼著不少五彩繽紛的圖畫,帳頂垂著編製成股的綵綢,如此靚麗的色彩本不該出現在灰撲撲的軍營裡,可若想到營帳的主人是誰,眼前一切都又變得合情合理。
沈雁清目光灼灼,近乎是一寸一寸地端量著,唯恐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他撫過木桌,指節緩慢蜷起半握成拳,在紀決出聲前澹然道:“紀大人,雁清有一事惑然許久,還望紀大人答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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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人潮如雲,聲浪高漲。
雜耍藝人噴出一口烈酒,手中的火炬猝地竄起三丈高,將黑夜點燃。
圍聚在寬闊場地的百姓不斷拍手稱好,紀榛亦不例外,他的臉頰被火光照得微紅,眼裡皆是笑意。
漠北夜裡寒涼,極少有人出行,可這些雜耍藝人是從京都來的,手藝了得,引得四面八方的牧民都前來觀賞,即使是入夜了整個市集都還熱鬧非凡。
紀榛鼓掌鼓得手都發麻,一口咬下一顆吉安遞過來的糖葫蘆,仿若回到了在京都的時光。
“公子,那有套圈玩兒。”
紀榛興沖沖地跑過去,幾個銅板買了十個木圈。他玩投壺是一把好手,這些需要準頭的“手藝活”自也不會差到哪兒去,一連套中了幾件手串,把老闆急得臉綠如江水。
他一股腦把三個手鐲都戴在腕上,走動間叮叮叮響甚是好聽。
主僕二人玩得心都野了,兩個護衛不敢懈怠牢牢跟著。
人流愈來愈多,紀榛走累了靠在牆面歇息,嘴裡還塞著酥香的核桃,兩腮鼓鼓地動來動去,含糊道:“吉安,你如今是越發偷懶了,走兩步路就喘成這樣。”
吉安呼呼喘氣,“公子,你這精力也忒旺盛了,再歇會吧”
紀榛從布兜裡抓出一把果仁碎塞給吉安,“我還想去套只兔子送給哥哥呢,不許歇。”
他說完又竄進了人潮裡,護衛和吉安連忙跟上。
到處是濃眉深目的異族人,處處歡聲笑語。
一匹駿馬停在市集外,身穿黛藍錦袍的青年吸引了不少目光。與土生土長的健碩莽原漢子不同的是,來人霞姿玉韻,如仙露明珠,站在皎皎月色裡自成好風景。
直爽的外族姑娘大大落落地打量著遠方的來客,毫不吝嗇地用異族語交頭誇讚。
沈雁清抬步邁進人海里,鼎沸的人聲如有實質地拍打而來,他越過一個個肩頭捕捉每一個陌生的面孔,十個、百個乃至千個。紅髮碧眼的胡人、娉婷嫋娜的嬌娥、威猛健壯的漢子,佈滿紋路的老者唯獨見不到那道渴塵萬斛的身影。
他做過太多回這樣的夢。
尋尋覓覓,卻終只是孤身一人。
他又想起長街遊行那一日,亦是如此的挨山塞海。春裡薄陽中,他不過是不經意地低頭一瞧,就記住了那雙瑩潤水亮的眼眸。
忘不掉,揮不去。
沈雁清再無法維持穩靜,擠進繁密人煙裡,於海里撈針。
一刻鐘,半個時辰,熙熙攘攘的市集逐漸有遊客離去。沈雁清望著人來人往的前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尋不到,見不著。
他僅存的唯一念想,也落得一個空無痕。
遠方有漢子架驢車前來,掛在驢頭上的鈴鐺叮叮叮響,給喧鬧的市集註入幾分清亮。
沈雁清避開往來的遊客,退後幾步,卻無意與後方蹦蹦跳跳的青年背對背相撞,繼而聽得物件落地之聲。
一隻剔透的玉鐲掉在他靴旁,他彎腰撿起,遞出去。
相撞之人踉蹌站穩,轉過身來。他穿紫白交領,戴白絨狐裘,臉頰微紅,面上笑意未收,有一對盈亮清澈的眼瞳。
喧囂盡褪,和風襲來。挨挨擠擠的街道,二人卻似中邪般被定住了身,眼眸忽閃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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