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 頁)
何,不要將我忘了。”
紀榛逃避似的捂住耳朵,“我不想聽了,你走”
沈雁清半傾著身軀湊近紀榛,凝望著對方痛苦的神情。他帶給紀榛的似乎大多都是眼淚和愁苦,這便顯得他曾享用過甜笑與溫馴越發彌足珍貴。他情不自禁地想吻去紀榛面頰上的淚水,方一貼近,紀榛卻抬起淚涔涔的眼控訴般地盯著他。
沈雁清唇瓣翕動,最終只在紀榛的額上落下輕輕柔柔的一吻。
他唯恐嚇著紀榛般,又似怕自己再沉迷下去,極快地抽離並站起身,繼而從懷中取出一塊紅布,掀了一角又蓋回去,只將物件擱在榻上,確鑿無疑道:“你我的婚契還作數,終其一生,我只你一人。”
他眼中有水光,倒映著窈冥裡吞聲引泣的紀榛,轉身躍窗離去。
紀榛一抹臉,顫悠悠地開啟了紅帛。
沈家的傳家玉石靜躺其中,發出微幽的光澤。
他望向半掩的窗柩,簷外,狂風四起,夜鷹長啼。
—
接下來五日風平浪靜。
紀決和蔣蘊玉皆要陪同使臣處理兩國結交事宜,忙得腳不沾地,沈雁清亦是如此,紀榛唯有在晨曦和夜幕與他們碰會面。只是紀榛屋內的窗沿每日都會多些契丹的小玩意兒,有時候是塊五彩的琉璃石,有時是些可口的小點心物留人去,沈雁清倒是再也沒有翻他的窗。
紀榛並沒有要這些東西,任由送來的物件堆在窗上落灰,而後更是將窗戶關得嚴嚴實實,再不多看一眼。
紀決撥了四個護衛給紀榛,任他上契丹境內遊玩,但他怕自己闖禍,每日都待在寢室內,至多也是在院子溜達。
有了被沈雁清套話的教訓後,如今除了兄長和蔣蘊玉外,誰同他說話他都會悄悄地留個心眼。倘若是沈雁清問他吃飯了沒,他怕是會答契丹好景真美。
第七日,契丹王邀使臣一同到草原狩獵。
契丹是馬背上的王國,百年來以遊牧為生,契丹都是威武男兒,以誰能擒得最多猛獸為傲。
已是入秋,再過不久,萬物便要陷入深眠,這是今年最後一場大型的狩獵。契丹的勇士皆熱血沸騰,披毛掛甲,手持長矛和弓箭欲於今日大顯身手。
紀榛騎術不佳,但有兄長和蔣蘊玉在旁,亦換了騎裝躍躍欲試。他不求狩得什麼野獸,也使不慣弓弦,只拿著個彈弓裝了滿滿一袋的石子,逮幾隻兔子或麻雀倒是可行。
身形彪壯的契丹王寶刀未老,與大兒子耶律齊一同上場。契丹的勇士嗜血,從喉嚨裡發出興奮的呼喝聲,號角一吹響,揮動著長鞭猛地衝了出去。
乾燥凜冽的風嗬嗬刮過臉頰,紀榛緊跟在兄長身後,抬眼見到左前方一身勁裝的沈雁清在飛馳的馬蹄里拉開了弓箭對準正在遷徙的鴻雁。
南飛的大雁於遼闊的天際排成人字形,奮力地揮動著暗褐色的翅膀,殊不知疾速的冷箭早已鎖定它們。
沈雁清不露神色,咻的釋放滿弓的弦,利箭劃破長空,正中領頭大雁的細頸。
鴻雁隕落,被驚擾的雁群察覺到生死危機紛紛四散。
紀榛見著摔落地的飛雁滿是鮮血,不知為何,他莫名地將這隻慘死的鴻雁和沈雁清聯絡了起來。他心驚於自己的荒謬聯想,別過眼不再看橫死的飛鴻。
狩獵如火如荼地繼續,前方有奔騰的鹿群,勇士吆喝著窮追不捨。
一頭又一頭的灰鹿被利剪射穿,哀嚎著跪地,眾人卻歡呼雀躍地將幼弱的鹿斬殺於刀下。殘忍的殺戮將草原的平靜打破,空氣裡充斥著弱小物群的悲鳴聲,這些諸如於求饒的聲響卻越是激發人性的暴虐。
紀榛看著眼前血腥的畫面,原先亢奮的心情逐漸被憐憫代替,策馬的速度亦慢了下來。
萬物生,萬物滅,有人做屠夫,有人是俘虜,死生有輪迴,誰都不知下一把刀斬向何人。
紀決知曉紀榛秉性,略用身體遮去前方景象,溫聲地喚了聲榛榛。
紀榛猛地回神,輕輕地嗯了聲。
蔣蘊玉收了弓箭,見紀榛面色微白,提議道:“進叢林給你捕幾隻雪兔帶回軍營養著玩可好?”
紀榛全無狩獵的心思,略一點頭,和兄長與蔣蘊玉往反方向策馬而去。
還未進叢林,變故突生,不遠處的後方傳來,契丹人高呼,“保護王上——”
紀榛下意識回頭去看,只見沈雁清身姿輕盈地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於狂風中抽出腰間軟劍,直指契丹王。
天際鴻雁被殺伐驚飛,一望無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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