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 頁)
扇鴨掌,還要一份棗泥山藥糕。”
對方點的竟全是他喜愛的菜餚,紀榛驚異,“你”
蔣蘊玉眉梢一挑望向他,他忽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只是巧合。
侍從得令退下,蔣蘊玉將放在地面的一罈杏酒提上來。
紀榛看著酒罈子上端正的“榛”字,記起這壇酒的來歷。
十二歲那年,他去蔣府做客。恰逢府中開酒窖,二人各挑了一罈子酒埋下,打算等多年後再開壇。挖土過程中,紀榛不慎打翻自己的酒罈,撒了一院子的酒香,委屈地蹲在樹下掉眼淚。
蔣蘊玉拿腳碰碰他,總是戲弄他的少年帶著點兒不自在道:“不就一罈酒嗎,有什麼好哭的,我的給你就是了,省得你又告狀說我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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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榛破涕為笑,又怕蔣蘊玉耍賴,拿紅紙寫了自己的名字貼上去,“說好了我的就是我的了,你可不許反悔。”
“本小侯說話算話。”
緊擰著的紅布被掀開,埋了整整八年的杏酒開壇,雅房裡被香馥的酒氣灌滿。
酒越釀越醇,可時日匆匆,當年嬉笑玩鬧的少年卻漸行漸遠。
紀榛想到後日蔣蘊玉就要遠離生長的京都,心中怏怏。他站起身斟酒,豪爽地執起酒杯,一飲而盡,“這一杯敬你當年贈酒之情。”
又倒滿瓷杯,仰面再飲,“這一杯祝你遠行布帆無恙。”
他一吸氣,三抬手,音色脆亮,“這一杯願飛騎尉早日平定疆外,得勝歸朝。”
蔣蘊玉鳳眸沉墜,默聲不語定定地看著紀榛。
三杯下肚,紀榛臉頰微紅,他雙手撐著桌面站穩,語調下沉,“蔣蘊玉,那日在南苑,你簡直是膽大包天”
蔣蘊玉閉眼對壺而飲,一把將見底的酒壺噔的磕在桌上,“若是你,你怎樣做?”
“我不知道,”紀榛後怕地搖頭,“但我畏死。”
蔣蘊玉猛地站起來,“所以你覺著我應當為了保命奉旨行事,娶靈越當駙馬?”
紀榛睜著一雙被酒浸得微紅的眼睛,說:“難道非要冒著殺頭的大罪抗旨嗎,靈越溫婉柔和”
蔣蘊玉厲聲打斷他,“你懂什麼?”
“是,我是不懂。”紀榛揚聲,“但我知道漠北兇險,匈奴騎兵三萬,陛下卻只撥五千精兵於你,此行千難萬險,九死一生”
他心生悲痛,“蔣蘊玉,這與送死有什麼分別?”
他是胸無點墨,可也不至蠢鈍不堪一事不知。
蔣蘊玉怒視著他,忽而一把揮手打碎了杏酒罈,罈子哐的一聲爆發出劇烈聲響,承載的酒液流淌一地,滿室香氣濃烈得刺鼻。
紀榛被這一聲巨響嚇得往後倒退一步,但衣襬還是被濺起的酒液沾溼。
“你以為我有得選,太子和三殿下”蔣蘊玉頓住,雙目赤紅,“沒了爵位,我與庶民無異,這是我唯一翻身的良機。縱然是死,我也要戰死在廣袤的大漠沙場,而不是蹉跎在這抬頭只能看著一片天的四方京都。紀榛,你懂什麼。”
紀榛又退了兩步。
蔣蘊玉指著碎了一地的酒罈,咬著牙關,一字字道:“這壇酒,本該是我們新婚夜的合巹酒,而你,先背棄了我們的婚約。”
他一把擒住紀榛的雙肩,“若不是你悔婚,陛下怎能替我賜婚,我又何至於抗旨走到這地步?”
紀榛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蔣蘊玉狠聲說:“這三年,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句,我哪裡比不得沈雁清,讓你不顧二十年情誼也要退婚。”
紀榛惶恐不安,仿若不認識蔣蘊玉了。半晌,才茫然地輕聲說:“你我皆無意,退婚不正如你所願嗎?”
蔣蘊玉先是一怔,繼而瘋癲般地大笑起來,“好一個如我所願!”
他笑得眼裡都是水光,繼而脫力地鬆開紀榛,踉蹌地往後退,又重複,“如我所願。”
紀榛不曾見過這般失意的蔣蘊玉,呆怔地立在原地,喚了聲,“蔣蘊玉”
蔣蘊玉用力地撫了撫額,一連說了三個罷字,又道:“紀榛,勝也好,敗也好,我無路可走了。紀家”
話音未落,雅房的門驟然被推開,聲色俱厲的紀決站在門前,打斷二人的爭吵,“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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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老夫人請您過去。”
暮色起,沈雁清方進府就有婢子來迎。
他略一頷首,“我換身衣衫就去見母親。”
裕和亦步亦趨跟上,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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