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 頁)
“無人跟你搶。”
紀榛不說話,一個勁地吃東西,仿若如此就能將心中悲痛一併嚥進肚子裡。
不多時,便有同僚喚沈雁清到旁議事。沈雁清囑咐道:“在此候著,哪兒都不要去。”
在這宮宴裡,紀榛分不清誰是敵是友,只能似浮萍一般依靠著沈雁清。聽聞此言,惶恐地眨了眨眼,想讓沈雁清留下,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挽留。
他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吃著香甜糕點,自知今時不同往日,並未去招惹旁人。
可與他有過幾次齟齬的禮部侍郎之子張鎮見他落了單,又免不得上前譏笑一番。
“紀榛,你一個罪臣家眷,不被判刑已是萬幸,不好好做你的沈家嬌娘,跑來宮宴做什麼?”宴會未開始,張鎮已飲了幾杯酒,與臭味相投的友人挨著。
紀榛不搭理小人得志的張鎮。
張鎮嘿嘿笑道:“你不是最能說會道嗎,現在成啞巴了?”
紀榛看著對方,仍不開口。
“瞧瞧,瞧瞧!這眼睛瞪的,沒了紀家,”張鎮伸出小尾指,滿臉不屑,“你紀榛就是個”
脆亮的女聲打斷張鎮的惡語,“久聞禮部侍郎之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我還以為只是風言風語,今日一聽,原是真的。”
張鎮氣得轉頭,正想怒罵,卻見來人是王鈴枝和陸塵,“你們”
陸塵上前,溫和的語氣隱含犀利,“張公子,此乃宮宴,天子眼下,望你謹言慎行。”
張鎮最是欺軟怕硬之人,臉色微變,狠狠地瞪了紀榛一眼甩袖離開。
王鈴枝三兩步走到紀榛面前,還未開口安慰,紀榛先起身微微一笑,彷彿方才並未發生什麼不快之事,“多謝王姑娘。”
“你”王鈴枝還記南苑之時鮮靈生動的紀榛,短短半載,變化竟如此之大。她頷首,“無需客氣。”
紀榛還想與之交談,卻見沈雁清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幾步之外。
不知方才對方瞧見了多少,聽見了多少。
王鈴枝因郊外一事不大待見沈雁清,一見到人便與陸塵離去。
沈雁清和紀榛重新落座。
紀榛半句不跟沈雁清提及張鎮之事,無事可做,又開始吃糕點,噎著了也不肯停下。
周遭一片熱鬧寒暄聲,沈雁清凝望著紀榛白潔的側臉,等了許久,等不來紀榛的訴苦,終是忍不住問:“為何不反駁?”
紀榛吞嚥的動作一頓,原來沈雁清都看見了。
他就著熱茶把黏糊糊的綠豆糕吃進去,抬眸看著沈雁清,總是清亮的眼瞳矇了一層灰般,輕聲地說:“我不想再出風頭了。”
往事如風颳來。
紫雲樓那夜,紀榛自信果敢地與看低女子的張鎮辯駁後,回府的馬車上,沈雁清斥他,“今夜出夠風頭了?”
時過境遷,率直坦的紀榛竟也學會了屏氣吞聲。
從前那個金尊玉貴不諳世事的紀家小公子,終究還是在歲月的磋磨裡變得懂事、知趣、隱忍。他還是紀榛,又不似紀榛。
沈雁清並未飲酒,卻感灼意從心肺燒到喉管,燒乾了他滿腹的言辭。
他頭一回在面對紀榛時默口無言,乃至不敢看那雙灰濛濛的眼睛,怕在裡頭窺見造成今日局面的始作俑者。
當年紀榛利用權勢與他成婚,如今他聯合皇權將紀榛摧毀得七零八碎。
萬般種種,皆逃不開因果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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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樂起,歌吟響,天子與文武百官共樂,滿殿笑語歡聲。
有官員提議文臣賦詩,得陛下首肯。沈雁清自無法推脫,與幾位同僚到殿中作詩。
第39節
紀榛靜坐片刻,見著不遠處的靈越公主。
他趁著眾人在賞詩之際悄悄起身,來到靈越面前,小聲說:“靈越,我有一事相求。”
靈越雖是三殿下的胞妹,性情卻很是柔和,與他也有幾分交情。左右瞧了瞧,將紀榛拉到一旁,“你且說來。”
紀榛定定道:“你可否帶我去承乾殿?”
他聽聞老太師回京後兄長的判決才定下,又聽聞廢太子在殿中跪了一日一夜,想必兄長幸留得一命也定有廢太子相助。
靈越膽子小,為難道:“承乾殿有重兵把守,你到了也進不去。”
“我只在殿外,不進去。”紀榛懇求道,“靈越,你幫我這一回吧。”
靈越到底耳根子軟,幾經猶豫到底應承了。
二人悄然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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