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 頁)
裡擠出嘶啞的兩個字,猛然回神,扶著軟榻站起身,搖頭,“我不能離開,兄長還在獄中,我怎能棄他而去?”
他重重地抹一下眼睛,跌跌撞撞往外走,“吉安,我們下山。”
小茉莉拉住他,“沈大人是三殿下黨羽,你現在下山,他定不會放過你的。”
紀榛鎮住,驟然想起四年前在暗巷裡那根釘在他耳邊的利箭,再有一寸,箭頭就會穿透他的腦袋,叫他命喪當場。他自以為那是上天給他的考驗,可要他性命的竟是沈雁清。
這四年,他們有數不盡同床共枕的日日夜夜,他每每貼近沈雁清的胸膛,聽著對方那顆躍動的心跳,都渴望著有朝一日這顆心裡的某一個角落能住進一個小小的紀榛。原來裡頭流淌著的不僅僅是蓬勃的血液,還有對他的殺心。
木桌上還放著沈雁清給他的家書,無一不寫著蒼勁有力的“安好勿掛”。他因為這四個重複的字心甘情願地待在偏僻的寒山寺裡,可如今再看,他再蠢笨也琢磨出沈雁清是為了拖著他。
“法空大師與母親相識多年,我請他為紀大人誦經唸佛,也算盡我身為紀家子婿之責。”
全是騙他的。
第27節
紀榛磕磕絆絆走至桌前,顫抖著拿起數封家書,又回頭看著擔憂的小茉莉,眼一眨,淚滴無聲地往下滑落。他的語氣委屈得像是與家人走丟的孩童,“他騙我,沈雁清騙我”
小茉莉扶住搖搖欲墜的紀榛,心疼至極。
吉安站在門外一抹涕淚,“公子,我們還走嗎?”
紀榛深呼吸幾回,把家書胡亂塞到懷裡,“走!”
他定要見沈雁清一面。
幾人步履匆忙地出了居室,在走廊處撞見沈母。
沈母手中拿著佛珠,目露哀憐,“我聽聞了山下之事”
紀榛哽塞難言,朝沈母作揖拜別,快步走出寒山寺。
寺外停著一輛馬車,架馬的是沈家的車伕,除此之外還有兩個騎著馬的護衛。車伕一見紀榛,上前道:“小的奉大人之命,接少夫人回府。”
紀榛怔愣,“你們何時到的?”
車伕回:“這些時日,小的皆在山下等候。”
紀榛看向兩個面無表情的護衛,“他們呢?”
車伕恭恭敬敬,“大人掛心少夫人,他二人日日守衛於此。”
吉安腦子轉得快,氣道:“你們竟敢監視公子?”
紀榛回頭看一眼白煙嫋嫋的香爐,佛門重地,竟有妖風襲來。他微微地打了個抖,後知後覺縱然他方才隨小茉莉離開,想必也是走不成的。
兄長還在獄中,他本也沒想走,沈雁清何必如此?
紀榛心中絞痛難當,腳步虛軟踩著馬凳進車廂,可車伕卻不讓小茉莉隨行。
小茉莉不管不顧要爬上去,“你們欺人太甚!”
兩個護衛唰的亮刀。
紀榛急喊:“住手!”他握緊了拳看向馬下,“小茉莉,紀家沒了,往後我怕是做不了你的靠山,我不想連累你,你走吧。”
小茉莉情深意重,“你說這些不是埋汰我嗎,什麼連累與不連累的”
紀榛勉力一笑,“你放心,我定會想辦法救出兄長。”
突遭變故,短短不到半日,紀榛似乎一瞬間長大了,再不是不諳世事的紀府小公子。
可方放下竹簾,強裝的鎮定頃刻崩塌。他雙腿一軟猛地栽倒在地,雙目放空地盯著鞋尖。
吉安驚言,“公子,你別嚇我。”
紀榛抱住屈起的雙腿,慄慄危懼。半晌,終是從喉嚨裡擠出喑啞得不成樣子的幾個字,“吉安,我害怕”
馬車停下近一刻鐘,紀榛仍是躲著不敢出去面對,直到他聽見車伕的問安聲,“沈大人。”
紀榛屏住呼吸,車簾被掀開,皎潔的銀光傾瀉而入。他緩緩抬眼,沈雁清清麗絕塵的五官在月下如同不食言人間煙火的神明,讓人望而生卻。
吉安一副母雞護崽的架勢擋在紀榛面前。
沈雁清捲起竹簾,也不催促,只道:“有話進府再說。”
屈膝太久,雙腿痠麻不已。紀榛咬緊牙關,凝望著車前的沈雁清,顫顫巍巍地爬了出來。
沈雁清抬手要扶他,他身軀一顫躲了下,可終究是無法阻止對方擒住他的左臂,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他盯著沈雁清光潔的下頜,分明還是姿容月貌,亦依舊讓人心馳神往,可竟叫他生出幾分惶恐。
“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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