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夜焰(第2/3 頁)

周邊無限延伸的單調景色。

&esp;&esp;我看到狼群們緊跟其後，無數灰白色的身影為肅穆的死亡之地增添了生氣，彎月如勾，而四散的星子像被摔碎的碎玉，凌亂扎手。

&esp;&esp;狼群的方向很確定，不知是明確了這條路能找到休息的商隊，還是隻單單沿著一條路碰運氣，我回首大聲問，“這條路，是對的嗎？”

&esp;&esp;但是風將我的聲音吞噬了。

&esp;&esp;我不再說話，伸手將紛飛的亂髮撥到耳後。

&esp;&esp;越過一個巨型沙丘，我看到往下的平坦之地上有一團暗橘色，適應了黑暗的雙眼凝神細看，發覺是幾頂挨在一起的油布帳篷，幾匹駱駝臥在一旁歇息，靠著駱駝的貨物看上去不算多，但這正好說明這是一隻小規模的商隊，很容易被狼群包圍控制。

&esp;&esp;“真找到了……”我喃喃，“今晚，他們可真不走運。”

&esp;&esp;帳篷面前是將將燃盡的篝火，微弱的火星已經無法照亮周圍，清冷月色更是照不進這片漆黑之地，唯有狼群們幽藍的眸子宛若冥火，在寂夜中攝人心魂。

&esp;&esp;一道人影搖搖晃晃地從篝火旁站起來，打了個哈欠，隨後彎下腰在篝火裡撥弄幾下，似乎是加了些枯枝，那火堆復燃，火勢稍稍旺起來。

&esp;&esp;“有守夜的，最好先控制起來，不要鬧出人命。”我嚥了嚥唾沫，感覺自己假惺惺的，明明都要做搶掠這種惡事，還表現出自我寬慰的仁慈來，真令人作嘔。

&esp;&esp;我悄悄撇了眼旁邊的人，有些害怕他鄙夷的目光，但我忘了他戴著黑狼頭，我只瞧見一雙空洞的狼眼，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esp;&esp;他嗯了聲，隨後從巨狼身上翻下來，四肢著地，擺出野獸狩獵的進攻姿勢，我想到那綠洲邊被咬斷氣的黃羊，頓時慌了神，擔憂他要上前撕咬守夜之人的脖子。

&esp;&esp;於是慌亂地從巨狼背上跳下來。

&esp;&esp;可惜我沒有那麼好的身手，結結實實地摔在了沙子上，若不是沙子有一定的軟度，我肯定要增添一點皮外傷。

&esp;&esp;儘管我需要依賴搶奪他人之物生存，但我依然不希望是在奪取他人性命後，再霸佔其遺物，我那可笑地，繃緊在理智上的仁義道德仍然裹挾著我。

&esp;&esp;“別，別殺他！”我仰頭，無比狼狽地急促道。

&esp;&esp;少年懶洋洋地應答一聲，便在我眼前化作一道利刃，撕裂空氣，從沙丘之上極速衝向那沙丘下平地上的商隊駐紮的。

&esp;&esp;他四肢並用的方式既怪異又合理，我幾乎看見一匹強健的兇獸正以難以想象地迅疾姿態撲向獵物，只見他劃破夜色，猛地將守夜人撞倒在地，這個過程中，我沒有聽到守夜人發出一點聲音，唯有復燃的篝火因疾風扭曲了幾下身軀，接著恢復正常。

&esp;&esp;狼群無聲無息地一擁而下，巨狼尾巴一掃將我趕到它旁邊，我笨拙地抓著它的毛爬上去做好，然後體驗了幾乎是飛向沙丘之下的奔跑速度，那種內臟的飛到空的感覺讓我心驚擔顫。

&esp;&esp;直到狼群將整個商隊的駐紮地包圍，我才從巨狼背上滑下來，軟在地上。

&esp;&esp;再抬頭，只見黑狼頭的少年蹲在篝火旁，目不轉睛地盯著燃燒跳躍的銀紅色火焰，而他腳下踩著生死未卜的守夜人。

&esp;&esp;我連滾帶爬挪過去探那人鼻息……還，還好，還活著。

&esp;&esp;“這是，什麼？”少年伸手向豔麗的篝火。

&esp;&esp;我急忙起身，抱著他抬起的手臂扯回來，“別，別，會疼。”

&esp;&esp;光影變換，無數的狼在火光的之下投射出無數狼影，這裡似乎成為了狼的領地。

&esp;&esp;我對上那空洞的眼神許久，隨後輕輕牽著他的手，他沒用力，任由我引著他伸向篝火，伸向那些跳動著的彷彿有生命的東西，直到灼熱與刺痛傳到指尖，我再帶著他的手縮回來。

&esp;&esp;“這就是火。”我解釋。

&esp;&esp;“你說，光明，溫暖。”他歪著頭重複我告訴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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