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地方(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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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句“老地方”，讓周晚一點點重拾起關於高中的記憶。

&esp;&esp;地下停車場，昏暗寂靜。

&esp;&esp;她靠在椅背上，亮起的手機螢幕裡，是許博洲的朋友圈，他不常發，一年也沒幾條內容。最新的一條，是月初3號，他分享了一首歌，沒有文案，只有定位。

&esp;&esp;——祁南羽志國際機場。

&esp;&esp;原來他真的回來快一個月了。

&esp;&esp;而她又一次因為忙碌而忽略了他。

&esp;&esp;剛剛唐突的問話，確實或多或少顯得沒良心了點。

&esp;&esp;指尖上移，周晚點開了播放鍵。

&esp;&esp;聽起了這首來自the&esp;idnight的《sunset》live版。

&esp;&esp;她閉上眼，在燥熱的鼓點和強勁的節奏裡，拼湊起了那些遙遠又模糊的畫面，腦中的記憶，從暗色調逐漸變成了鮮活的彩色。

&esp;&esp;空蕩蕩的長廊、教室，最後一排靠窗座位上的少女，永遠最後一個離開。

&esp;&esp;落日餘暉。

&esp;&esp;被夕陽染成橘色的襯衫……

&esp;&esp;被晚風吹起的雪白試卷……

&esp;&esp;桌角的手機，似乎永遠會在7點10分響起。

&esp;&esp;而資訊的內容，像兩個默契的人才能擁有的暗語。

&esp;&esp;——「老地方找我。」

&esp;&esp;窗邊消失的身影、樹影裡擺動的裙角、書包鏈上輕輕晃動的小皇冠墜飾……

&esp;&esp;少女的雙腳停在深巷入口處，視線落在樓梯口邊的少年身上，他穿著淺灰色的棒球服，低著頭在抽菸，鼻樑很高，額髮自然垂下，渾身被冷冽的氣息包裹。

&esp;&esp;原來腦中那塊橡皮擦，並沒有擦掉這些快過去十年的記憶。

&esp;&esp;音樂結束時，周晚也記起了“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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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正是晚高峰，車在如織的市中心堵了半小時。

&esp;&esp;周晚到第一實驗中學時，天已經黑透，她將車停到了路邊，站在卷閘門外，忍不住朝裡看去，自從高中畢業後，她沒有再回過母校，裡面好像翻新過一遍，此時的教學樓燈火通明，那些埋頭苦學的人影，讓她不禁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esp;&esp;突然，兩三個遲到的男學生，氣喘吁吁的往裡奔，不小心撞到了她，手上的書包都差點飛出去。

&esp;&esp;“對不起啊，姐姐。”

&esp;&esp;周晚回頭，說了聲“沒關係”。

&esp;&esp;少年成夥，躲過了門衛的檢查，火速溜了進去。

&esp;&esp;那些純真、意氣風發的笑臉，似乎停留在了這個年紀。

&esp;&esp;拐過校門，周晚走進了那條深深的老巷，矮牆綠藤，她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旁邊的廠房竟然沒有拆，生鏽的窗、掉色的雨棚、外晾的衣物……是和高中那會，一模一樣的煙火味。

&esp;&esp;一樣到，身體形成了肌肉記憶，讓她在第二個井蓋旁停下腳步。

&esp;&esp;樓梯重新刷過漆，周晚扶著欄杆，朝下探頭，地上有光，她慢慢走了下去，拉開厚重的木門，聽見了打檯球的聲音。

&esp;&esp;裡面擺了六張檯球桌，低矮的天花板上吊著電扇，燈沒有全開，只照在了有響聲的那一桌。穿著白色t恤的男人，背對著門的方向，弓背撐杆，手臂隨著動作而使力，緊繃的肌肉線條赫然清晰。

&esp;&esp;嘭——

&esp;&esp;一顆黃色的球，準確無誤的擊入了球袋。

&esp;&esp;角落裡有影片的聲音，順著音源和光亮處，周晚看了過去。

&esp;&esp;一臺老電視里正播放著一部外文電影，畫面裡，燈光迷離，氣氛熱烈，像是畢業派對。一對男女，一杯一杯的喝著酒，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