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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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商音驀然語塞。

&esp;&esp;輕咳一聲掠過這個話題，商音問：“從前來找我治傷的，全都會被我弄暈過去。”

&esp;&esp;“你怎麼說？”

&esp;&esp;鴻鈞扶著樹幹站起身，動作很慢，臉色仍舊是毫無血色的蒼白：“元神恢復前，我不如你。”

&esp;&esp;商音將那些傷者弄暈，一是為了保密須彌天，二也是為了避免治療期間傷者本能抗拒帶來的麻煩。

&esp;&esp;商音的一隻手墊在臉頰下，衣襬自柳枝上垂落，迎風晃動著。

&esp;&esp;她剋制了一陣，還是沒能忍住好奇：“你這傷，怎麼弄的？”

&esp;&esp;鴻鈞素來行事很是謹慎，沒有佈置完全再三推演，他根本不可能貿然嘗試，當初在混沌都沒魔神能將他傷成這樣，怎麼到了洪荒就栽成了這樣？

&esp;&esp;商音的指腹稍稍摩挲，低聲道：“你的元神應該無時無刻不在痛吧？”

&esp;&esp;別看鴻鈞表現得淡淡，但他的元神可是被撕裂了好幾處致命傷，如若鴻鈞不是魔神之身，還能不能站在這都難說。

&esp;&esp;這問話顯然已經超過了某種兩人間默契的距離。

&esp;&esp;鴻鈞看她，在商音也看過來的時候，卻將視線移開去一邊，遠眺須彌天的山水草木。

&esp;&esp;商音輕哼一聲，坐起身：“不說算了，我……”

&esp;&esp;“是我自傷。”

&esp;&esp;鴻鈞的眼底的狠厲稍縱即逝，那一瞬間情緒動盪出的不甘傲然也一併隱沒不見。

&esp;&esp;商音沉默許久。

&esp;&esp;在現如今的洪荒中，能讓鴻鈞對自己動這種手段的，除卻鴻蒙意識又還能有什麼。

&esp;&esp;混沌魔神的存在過於強大，身死道消來補全天道，是既定的命運，不論是她還是鴻鈞，還是可能還活著的其他魔神，不過都掙扎其中罷了。

&esp;&esp;商音不說話，鴻鈞反倒轉回頭又看了她一眼，竟勾唇笑了一聲。

&esp;&esp;商音挑眉：“你笑什麼？”

&esp;&esp;和之前鴻鈞問她“在做什麼”的語氣，如出一轍。

&esp;&esp;從來說話都喜歡似是而非的鴻鈞這次居然回答了，而且難得直白：“祂看不到你這處洞天。”

&esp;&esp;語氣裡竟有幾分難得的驚喜之意。

&esp;&esp;商音狐疑：“你這麼瞭解祂？”

&esp;&esp;祂指的自然是從前混沌中甦醒的鴻蒙意識，也是如今逐漸蠶食力量壯大己身的天道。

&esp;&esp;鴻鈞抬手撫過心口，藏在魔神之心中的造化玉碟難得安靜，就像從未覺醒過什麼意識一般。

&esp;&esp;造化玉碟是他的本命法寶，卻在盤古開天之後，成為了鴻蒙意識寄居的媒介。

&esp;&esp;鴻鈞眼中滿是冰冷的薄涼。

&esp;&esp;造化魔神，多麼貼近鴻蒙意識的魔神本源，再適合不過成為一個如同傀儡的天道代言人。

&esp;&esp;鴻鈞避而不談，轉問道：“你要鴻蒙紫氣，是為了二度祭煉乾坤鼎？”

&esp;&esp;他賣關子，商音自然也不會坦誠，似笑非笑：“你從前可不是這樣喜歡管閒事的做派。”

&esp;&esp;事實上，商音和鴻鈞之間實在談不上情分，不過就是同為混沌魔神的兩份熟悉罷了。

&esp;&esp;他們誰也不會向對方坦誠。

&esp;&esp;一步步走到現在，坦誠二字連著保命的底牌，沉重到再謹慎也不為過。

&esp;&esp;這樣你一言我一句的試探，再進行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esp;&esp;道理其實很簡單，但商音看著鴻鈞那四平八穩好似什麼都不能動搖他的模樣，忽然就從心底湧出一股惡趣味。

&esp;&esp;商音身形一動，衣襬掠過鴻鈞手臂，朝著墜了無數小光糰子的湖邊走：“不浪費時間了，來療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