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子(修)(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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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冬天天黑總是快,不過酉時日頭就落下,餘暉散在街上,縣城百姓也都順著天色早早散工歸家。
&esp;&esp;陳阿公因著一身武藝,被城西富商戶家聘請到宅中教導家中男丁,這時也剛下值歸家。
&esp;&esp;未到家門就聞到濃烈的熗鍋香,阿公心裡嘀咕,策子這小子又鼓搗什麼吃的。
&esp;&esp;家裡頭一直是陳策燒菜做飯。陳阿公忙,阿婆更無暇顧及家中事。接生這活計沒什麼時間,不論白天黑夜,若是有人來請,就沒有不去的道理。
&esp;&esp;於是廚房這事就安到陳策身上去了,好在他也不討厭下廚,樂在其中。
&esp;&esp;冬日當季的菜很少,白菜蘿蔔來回吃沒個新鮮勁,陳策花大價錢從菜市買了冬瓜回來做燉菜,算在冬天裡頭吃個新鮮。
&esp;&esp;燉菜賣相不好看,一鍋肉菜都燉的爛乎乎,但著實很香,散了滿院子醬香味。
&esp;&esp;陳策下了兩把粉條繼續燉。
&esp;&esp;李需在旁燒火邊插科打諢,笑道:“以後誰娶了你,不知道多有口福。”
&esp;&esp;“滾。”陳策朝他翻白眼。
&esp;&esp;小豆子爹來送豬頭肉,也被這股醬香香到了,“做啥呢,這麼香?”
&esp;&esp;“燉菜,一起吃啊,咱順便喝點。”李需正愁沒人一起喝酒,陳策酒量不好,也不樂意喝。
&esp;&esp;“豬頭肉下酒,越喝越有嘛。”陳阿公正好聽到這句,阿公平日也愛小酌幾杯,常嘆喊陳策怎麼就沒隨他的酒量,不能陪他喝。
&esp;&esp;倒是算半個自家人的李需很能喝,彌補了這份缺憾,時常偷了家中好酒來找陳阿公對飲。
&esp;&esp;陳策這下倒真淪為做飯燙酒的丫鬟了,聽吩咐又下鍋炸了花生米,撒把椒鹽裝盤端給他們下酒吃。
&esp;&esp;外頭天徹底黑了,煙囪裡頭不斷的散出白煙,隨著飯香味飄向四處。
&esp;&esp;冬瓜五花肉粉條都燉得黏糊糊,冬瓜削皮切成大塊,此時燉的爛糊浸了醬的濃湯,又有肉的香,也不失自個本身的鮮甜,五花肉沒半點腥氣,肥瘦相間,香的要人命。
&esp;&esp;陳阿婆還在後院補覺,昨夜裡頭被人請去拾金巷接生,一直到晌午才回來,陳策不想多加打擾,但覺得還是吃了飯再睡才好,正想著要不要去叫的時候,聽到慌慌忙忙的拍門聲。
&esp;&esp;是阿春突然破水,阿秋一下子亂了方針,只知道跑來請阿婆去家裡頭接生,順便喊姐夫回家。
&esp;&esp;小豆子爹聽了這事也慌,立馬放下酒碗回家,過門檻還絆了個趔趄。
&esp;&esp;阿秋跟著陳策去後院敲窗戶叫阿婆,阿婆聽了之後跟沒睡似的,立馬起來收拾,語氣裡頭不見睏意,還不忘吩咐著陳策收拾藥箱子。
&esp;&esp;前前後後一炷香的時間,阿春已經開了三指,雖說經產婦的產程會快些,但也是疼的直滿汗,臉上慘白,牙齒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怕嚇到外頭的小豆子。
&esp;&esp;“秋丫頭去燒盆熱水端來。”阿婆嘴上囑咐著,手裡拿布條讓阿春咬住,以免咬傷。
&esp;&esp;阿秋嚇得魂沒歸位,得了囑咐連忙跑去廚房燒熱水,添柴燒火的時候狠狠的自己擰了胳膊肉一把,想快點恢復清明。
&esp;&esp;阿春是個仔細的人,生產要用的東西都提前囑咐過給阿秋說過放在哪裡,要怎麼用,生產時協助阿婆。
&esp;&esp;水一開,阿秋立刻舀水端去屋子裡頭,又從櫃子裡頭拿出來乾淨褥子和煮過的剪刀、布條備用著。
&esp;&esp;小豆子送去了鄰家,阿秋喊姐夫繼續燒水,她則進屋裡頭幫阿婆,跪在床頭握著姐姐的手,另只空閒的給姐姐擦汗墊褥子。
&esp;&esp;“小豆子不在了?”
&esp;&esp;阿春見妹妹點頭,才鬆口氣,放開牙齒咬著的布條,痛的呻吟起來。
&esp;&esp;慢慢的,屋裡頭瀰漫出血氣味,一盆盆的血水從屋裡端出去,阿秋看的腿抖心慌,憋著氣把水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