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城(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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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立冬剛過,早晨的天慘白,不見一片雲,枯舊的垂柳枝隨著涼嗖嗖的風搖晃著,時不時掉落幾片慘敗的葉子。
&esp;&esp;阿秋要去縣城,卻恰好趕上個寒風天,儘管穿著最厚的棉衣,裡頭又套了四五層薄裡衣。坐在牛車後頭頂著包袱擋風,仍舊冷的牙直打顫。
&esp;&esp;這讓人心中止不住的覺得黴氣,開頭就這麼不順。
&esp;&esp;架牛車送阿秋的算是她的三叔,正好去縣城置辦兒子成親要用的東西,於是便得了阿秋爹的囑託捎阿秋一程去縣裡。
&esp;&esp;到了晌午時太陽才肯露個面,卻沒暖和半分,出了層層迭迭的山路,周邊逐漸開闊起來,也不缺乏賣飯歇腳的小店,三叔停了牛車,問阿秋:“要不要進去喝碗熱湯?三叔請你。”
&esp;&esp;如今時局動亂,家家戶戶挨個出男人徵兵入伍,弄得人心惶惶,可朝廷的徵收卻絲毫沒有減少,甚至還逐步增加,一年比一年高,活要把老百姓逼死,如今糧食寶貴的不行,更不要說這種趕路歇腳小店,都很坑人,亂要價。
&esp;&esp;本來蹭三叔的牛車就很不好意思了,阿秋嚇得連連拒絕,從包袱中拿出圓圓的烙餅遞給三叔,“三叔,這是我娘烙的餅,囑咐我跟晌午您一塊吃。”
&esp;&esp;是白麵烙的餅,平日過年才能吃一回,娘只烙了三張,香的阿秋直咽口水。
&esp;&esp;她家人口多,平日爹孃都很節儉。阿秋上頭有兩個哥哥,大哥已成家生子,二哥去了軍營,兩個姐姐一個嫁去縣城,一個嫁去了鄰村,末了還有一個爹孃老來子,六歲的弟弟小寶。
&esp;&esp;不過家裡人多,子孫也興旺,嫂嫂跟著姐姐同年懷了娃娃,生產也差不了幾日。生產兇險,伺候月子這事也十分精細講究。
&esp;&esp;姐姐嫁的婆家,在縣城家底雖殷實,但卻是個不明事理偏心眼的,一顆心全偏到小兒子和兒媳身上,歪得徹徹底底,給姐姐不少氣受,在姐姐生下大女兒小豆子後,嫌棄是女娃不管不顧。還是阿秋娘舍下家裡一大攤子,和爹去了縣城替姐姐撐腰主持公道,而後徹底分了家。
&esp;&esp;只是這次阿秋娘不能不照顧媳婦孫子,也舍不下大女兒無人照料月子。
&esp;&esp;好在阿秋雖然年紀小,但在照顧小孩這方面有一套,弟弟小寶、侄子虎子都是她幫著娘和嫂子拉扯大的。於是讓阿秋一個人進縣城照顧姐姐,爹孃也放心。
&esp;&esp;三叔沒再客套說請吃湯麵,畢竟兒子娶親辦宴的確花費不少,但也沒接餅子,“不用,我也帶了飯,這白麵餅子留著給你大姐娃娃吃吧。”
&esp;&esp;阿秋哪好意思自己吃,於是一張餅掰開兩半,大點的給三叔,略小點的給自己留著,隨後小口小口的嚼著,捨不得一下子吃完這美味。
&esp;&esp;餅不大,分成兩半則更小,沒吃飽的阿秋灌了一肚子水,漲肚得不行。
&esp;&esp;而再後啟程過一段路程,便看到了繁鬧的集市。阿秋還是年紀小時,爹帶她來過一遭,再未見過,頓時也不怕冷了,抱著行李四處張望著,什麼都沒見過似的新奇。
&esp;&esp;三叔看她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笑了,不慌不忙趕著牛車,又嘆口氣道:“往前年更熱鬧,人多的都沒法趕牛車。”
&esp;&esp;現在這世道亂,除了商販為了餬口開著張,在縣城住著的人家大都閉門不開,非必要不出來閒逛。
&esp;&esp;趕著牛車穿過街市,朝東拐個彎,便到了姐姐家的巷子口,阿秋和三叔告別,又說了些一路順風,祝三叔家哥哥早貴生子的吉利話,三叔笑著應下。
&esp;&esp;姐姐的婆家是殺豬的,在城裡名聲不太好聽,但兩個兒子都養的高高壯壯能護人,姐夫又在衙門上職,爹孃又想想殺豬匠家不會缺油水,日子不難過,這才讓姐姐嫁了過去,只是沒成想一個壞婆婆攪的日子會如此委屈。
&esp;&esp;於是娘便天天在阿秋耳邊,唸叨著女子嫁人要嫁對的重要性,一心想著讓阿秋嫁在同村的大牛家裡面,知根知底,離家不過幾步路的腳程,近極了。
&esp;&esp;想到這阿秋嘆口氣直搖頭,她可真不想著嫁人,只想著在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