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第2/2 頁)

&esp;&esp;嬪位以上就有資格乘坐儀仗出行，繼顏嬪薨逝以後，宮中已然再沒有嬪位的妃子，僅有的一位嫣梔媃亦在日前被晉為了淳妃。嫣昭昭的鳳凰儀仗走在最前頭，嫣梔媃緊隨其後，餘下的一眾嬪妃則是徒步跟在儀仗身後，由宮女攙著走到壽康宮中。

&esp;&esp;儀仗停駐在壽康宮大殿門前，嫣昭昭落下儀仗後便率先踏入壽康宮的門檻。毓敏姑姑聞聲而來，見是皇后便忙上前去福身請安，卻在她即將彎下腰之際，將她扶起。“毓敏姑姑無需多禮，本宮聽聞昨夜母后請了太醫，現下可好些了？”

&esp;&esp;提及太后，毓敏姑姑神色微變，瞧了一眼身後的一眾妃嬪後，壓低嗓音道：“娘娘還是親自入殿看看吧。”

&esp;&esp;聞言，嫣昭昭神色亦有些凝重起來。毓敏姑姑此話無疑在說太后現下情況並不太好，她一個奴才不敢將之宣之於口，更是三言兩語難說明白，讓她親眼一瞧。

&esp;&esp;“各位主子娘娘們有心了，奴婢定會記住主子娘娘們的心意，將其一一稟報給太后。”毓敏姑姑身姿站得筆直，態度不容置疑。“只是太后娘娘現下不便見客，還請各位主子娘娘先行回宮。”

&esp;&esp;那些一同隨行而來的妃嬪們在聽完毓敏姑姑的話後，臉色變了變，卻又不敢在壽康宮前表露出來，只能強顏歡笑，齊齊應了一聲。

&esp;&esp;嫣梔媃驀然抬眸，看著站在壽康宮殿前與毓敏姑姑低聲說著什麼的嫣昭昭，眸色漸深，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來。

&esp;&esp;半晌，她率先坐上儀仗回了關雎宮。一眾嬪妃如來時那般出了壽康宮的門，帶著遺憾的情緒各自回宮去了。

&esp;&esp;唯有嫣昭昭，仍站在壽康宮殿前。她讓碧落在外候著，自己則隨毓敏姑姑入了壽康宮內殿。

&esp;&esp;殿中無人伺候，大白日的卻燃著燭火，將原本有些昏暗的內殿照得亮堂。偌大的拔步床上隱約傳來悽哀的抽泣聲，其中夾雜著太后那有些驚恐的叫喊，前言不搭後語，讓人摸不著頭腦，只偶爾能聽見太后嘴裡喊著先帝的諡號與薨逝寧貴妃的名字。

&esp;&esp;“毓敏姑姑，這”嫣昭昭沒有上前，只佇立原地看向身後隨同而來的毓敏。“母后這究竟是怎麼了。”

&esp;&esp;毓敏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猶豫思慮半晌，終是無其他辦法妥協般道：“太后娘娘自昨夜從宮道上回來後便有些不對勁，安歇時更是夢魘不斷，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甚至還”她猶豫半晌，還是咬牙說道：“還將奴婢給當成了那個索命冤魂，要掐死奴婢。”

&esp;&esp;她輕嘆一口氣，“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請來太醫診治，可太醫卻說太后娘娘並無大礙，身體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怕、怕是”毓敏湊到嫣昭昭耳旁，輕聲道出那句大不敬之語，“沾上了邪祟。”

&esp;&esp;太后如今的症狀與她當時中毒夢魘極其相似，想來太后亦然也是如此，只是毒性不強，太醫才一時沒有檢查出來。

&esp;&esp;嫣昭昭上前兩步，將床榻上的帳紗給拉開。入目便是那平日裡雍容端莊，容不得自己有一絲狼狽的太后髮絲凌亂不堪，神智不清，正環抱著自己，嘴裡不斷輕聲囈語著什麼，一雙渾濁的眸子滿是驚恐。

&esp;&esp;見有人拉開帳紗，太后下意識扭頭，看見嫣昭昭的瞬間，太后猛然放聲大喊，拖著身子往牆壁退去，驀然指著她道：“寧貴妃，你個賤人——”她嗓音尖銳可怖，“你為什麼死了都不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