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戕(第2/3 頁)

她去歇息一會兒，剛剛那個對她笑意吟吟的太后宛如只是她的錯覺。現下這副樣子，才是太后真正模樣。

&esp;&esp;將她當做一顆會危害到皇帝顏面的棄子般丟棄。

&esp;&esp;須臾，嫣昭昭略定了定神，雙腳微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撣了撣裙上的灰塵，繼而抬手擺弄頭上的髮鬢，確認沒有一絲凌亂之後才拿起錦盒挺直背脊像來時那般端莊地走出了壽康宮。

&esp;&esp;見自家娘娘出來後，碧落連忙上前攙扶，見她臉色略白，正欲開口詢問，卻又忽而想起娘娘是從壽康宮裡出來的，多半也是在裡面發生了事才會如此。現下並不是問詢的時機，她這才閉口不言，只小心翼翼地將嫣昭昭扶上轎攆，擺駕鳳儀宮。

&esp;&esp;回到寢殿，嫣昭昭屏退了所有侍女，將那錦盒擱在軟塌上，雙腿好似驀然脫力般，癱坐在榻上。直至現在沒有外人時，她才可以如此失態，絲毫沒有身為中宮皇后的儀態可言。

&esp;&esp;碧落嚇了一跳，忙問，“娘娘這是怎麼了？是太后為難您了嗎？”

&esp;&esp;她沉吟半晌，指尖微抬，“開啟看看。”

&esp;&esp;碧落不疑有他，依言開啟錦盒，原以為是太后賞賜的珠寶首飾，可卻沒曾想見到了如此駭人之物。她猛然跪下，雙膝磕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語氣滿是驚恐，“娘娘，這”亦是在宮中打滾多年之人，賜死嬪妃的事也見過不少，她豈會不知太后賜下這兩樣東西究竟意欲何為。

&esp;&esp;只是未曾想，堂堂中宮皇后，竟也有被賜死的一朝。

&esp;&esp;“娘娘您萬不可想不開啊——”碧落臉上血色盡褪，緊攥著嫣昭昭的裙角，生怕下一秒她就要飲酒自戕。

&esp;&esp;“現下是本宮想不開麼。”她指尖嵌入手心裡，卻好似已然麻木般完全感受不到疼意。“閻王要我三更死，誰能留我到五更。”

&esp;&esp;“這這該如何是好”淚水溢位，流淌碧落滿臉，她既怕又替自家娘娘感到不甘。著急忙慌道：“我們去求皇上開恩吧不，尋老爺，只要娘娘願意低頭求求老爺，說不定老爺會心軟”說到最後，她泣不成聲。她知曉她所說的都是天方夜譚的事，可總比自戕來得好。

&esp;&esp;她家娘娘正值年華，可不能就因為太后一句話就如此葬送下半輩子。

&esp;&esp;“別哭了。”嫣昭昭理智稍稍回籠，視線落在一旁的錦盒上。她眼底閃過絲絲輕蔑，伸手將錦盒取過來開啟，拿出裡面那壺琉璃毒酒。

&esp;&esp;“娘娘，您”要幹什麼？後面幾個字都尚未來得及問出口，嫣昭昭便一把將那壺毒酒摔碎在地，一聲巨響自耳畔響起，琉璃壺應聲而碎，碎片散落一地，裡頭裝著的毒酒也盡數如細雨般落在華麗的地毯上，本該毒入骨髓的酒揮發出一陣陣的香甜氣味，不知曉的人，許會誤以為這是上好佳釀。

&esp;&esp;碧落一驚，但也並未出聲阻止。

&esp;&esp;繼而，嫣昭昭將那道白綾握在手中，指尖捏住兩端，下一秒猛然將其撕開兩半，扔至地上。白綾沾上些許酒液，將柔軟的綢緞浸得更透。

&esp;&esp;嫣昭昭驚怕之後，心頭陡然升起一股怒意，滿腔皆是不甘。“我爹那連皇帝都不敢得罪的模樣，又怎會為了本宮逆太后的意，更遑論那恨極了本宮的皇上！”

&esp;&esp;見碧落想勸解她些什麼，她搶先一步開口，“你也別擔心本宮會順從太后之意自戕。”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之意，壓低聲音道：“他們還不配。”

&esp;&esp;“本宮與他們毫無瓜葛，為何要本宮為了他們所謂的皇家臉面而自縊？！螻蟻尚且偷生，本宮難道還不若一隻螻蟻麼？！”話匣子一開，嫣昭昭好似想將滿腔的委屈盡數道出以此解恨。“長安的臉面為何只掛在本宮一人身上，為何要本宮為了那狗屁臉面以證清白！”

&esp;&esp;見她盡說出些不敬之語，她憂慮地看了眼緊閉的門扉，輕聲道：“娘娘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esp;&esp;嫣昭昭果然闔上了嘴巴再不言語，可卻好似有一股氣堵在喉頭，上不去也下不來，實在憋得難受。

&esp;&esp;在永壽宮那會兒，她被太后這突如其來的賜死給嚇得一愣，連一句話也不敢反駁，直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