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2 頁)

sp;齊昱站在屋外，依著規矩沒進去，只是輕敲了下她的頭，道：“怎麼這麼不老實，說誰好看呢？忘了自己是誰的娘子了？”

&esp;&esp;司柚縮回腦袋，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衝著他笑。

&esp;&esp;齊昱看著那白皙的鼓鼓臉和那世間最純的笑，覺得此生不再需要什麼了。

&esp;&esp;有兩人自年少時便互相陪伴，再到傾慕，是多麼美好的事；而少時的情愛能延綿至白首，是多麼幸運和稀罕的事。

&esp;&esp;齊昱牽著司柚的手，站在金黃色的桂花樹下。

&esp;&esp;他聞著桂花香，心想。

&esp;&esp;得摘一些，晚些給柚柚做桂花糖糕。

&esp;&esp;從兩小無猜到與君白頭，他們活得美好又幸運。

&esp;&esp;☆、徒者

&esp;&esp;拭塵清冷，自小就這樣。

&esp;&esp;他是無父無母的孩子，被師父抱上山時還在襁褓中，自小長在苦乏的山上，便有了全然收斂的心性。

&esp;&esp;他自少年時便喜穿白衣，通身矜寒，甚至很少開口說話，總是喜歡一個人在樹下看書或者練劍，那性子和模樣都靜得出奇。起初師兄弟們散課去玩時都會喊上他一起，可他總是行著極深的禮婉拒，彎腰時長睫遮掩眸光，似乎連從那書中抬眸都極不情願。

&esp;&esp;到了後來，也就沒人來找拭塵了。

&esp;&esp;就這樣，他寂靜地在寂靜的山間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esp;&esp;他沒有接觸過煙火氣。

&esp;&esp;於是。

&esp;&esp;他變得不需要煙火氣。

&esp;&esp;拭塵下山那天，天降瓢潑。

&esp;&esp;他端正地行著禮，拜別了師父，又和師弟們話別。白衣濡溼，沉寂的眸子在雨中顯得更加孤寥，裡面的光純淨得如同浸入了雨水，卻沒有對師門的不捨，也毫無對山下凡塵的渴望。

&esp;&esp;他沒有撐傘，揹著劍一路走下山，就這麼飄然邁進了人間。他的粗木簪和白衣在銀珠灑就的天地中形成一襲水墨似的長影，沒有人會在雨中把傘移至他的頭頂，因為沒有人會覺得他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