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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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叫我月兒,”軒轅月緊緊摟著若詩,渾身顫抖,“我不要聽皇上兩個字。若詩,你再叫我一次月兒,好不好”
&esp;&esp;他微笑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連喚數聲。
&esp;&esp;軒轅月雙目赤紅,兩行清淚滑過她蒼白的臉龐,滴落在他的雙頰上。
&esp;&esp;原來她淚水滾燙。
&esp;&esp;銀盤初上,微風拂過,二人長髮衣袖紛飛,糾纏在一處,分也分不開。
&esp;&esp;今夜過後,天下再無人喚我月兒!
&esp;&esp;她能做的,只是命人在他的木簪外裹一層純金,日日束髮。此後每到若詩逝去的那一日,她必在惜忬內獨自直至天明。
&esp;&esp;江山愛人,他已替她做出選擇。從此她只可安心做回軒轅昇,孤身一人守護這萬里江山。
&esp;&esp;那才貫斗南的詩人,即便身陷煙花之地也不曾失了溫雅,他是那般瀟灑,本該在江前海上吟詩作畫,披一身薄露,以山川為卷,日月為燈。可終究被那雙矜寒姽麗的眼看得失了心魂,心甘情願為她守在那孤清的別院,青衫墨髮揮灑,燃就天地間唯一一盞為她而亮的燈。
&esp;&esp;宮人傳言,是皇上親手殺了那個伶人,從此更是懼怕。他仍是一代明君,只是再極少見他展露笑顏。
&esp;&esp;天下客惟一個可解她殤。
&esp;&esp;那抹淡青色身影夜夜逶迤於她的夢裡。
&esp;&esp;她站在萬眾之巔,坐在金階盡頭,又或者躺在涼亭內,倚在茉莉花從下,都覺得心中愈發疼痛。她終究還是活成了明月的樣子,用清明的光照亮寒夜和眾生。那穠麗冷漠的眉眼,傾長的身姿,都彷彿帶著無邊的玉色。她獨自看花開花落,枯榮盛衰,時光打不破她的冰寒無暇,也無法讓她顯出老態,正如不管多久過去,不管是在陽光下還是夢裡,她都反覆地想起若詩。
&esp;&esp;吹滅孤燈,在那暗色的混沌間,白日裡的陰寒和狠戾悉數被拋下。她坐在鏡前,抬手卸下金冠,身後站著那身著長衫的人,長指為她梳好女子的髮髻。她看著自己雙鬢已覆霜白,聞到那人身上清寒的茉莉香,忍不住伸手去觸,卻只碰到一片虛無。她只得笑起來,眼中卻噙著淚,從冰冷的半空中收回手。
&esp;&esp;有時她看著那人溫潤的眉眼,會哀懇地問一句,怨我嗎?
&esp;&esp;他笑起來,蒼白修長的手捧起她的臉,輕輕搖頭。
&esp;&esp;不怨啊。
&esp;&esp;又或許,是她在懇求,或者臆想他的答案。
&esp;&esp;若詩,若詩。
&esp;&esp;月兒,我就在這裡。
&esp;&esp;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聽見秋風穿過滿院青竹的聲音,聞到自己身上的茉莉花香,睜開眼,便驚覺自己仍身處人間。
&esp;&esp;已經沒有了若詩的人間。
&esp;&esp;她想起若詩留下的最後一句詩。
&esp;&esp;“人道歌者多落拓,不知君側常離合。”
&esp;&esp;她落下淚。
&esp;&esp;若詩,若詩,還願意等一等我嗎?
&esp;&esp;若詩。
&esp;&esp;若詩。
&esp;&esp;軒轅昇走出惜忬水築時,天光初明。
&esp;&esp;他抬眼望向水藍色的穹頂,漆黑的雙眸內迷濛一片。佇立良久,無聲長嘆,他終於收回目光,轉身離去。
&esp;&esp;跟在他身後的冷心低聲道:“主子,今日立儲大典,群臣朝賀,皇后與太子也已在正殿恭候多時了。”
&esp;&esp;“嗯。”他低應一聲。
&esp;&esp;冷心俯首,他伺候皇上多年,卻始終看不明白皇上對中宮的感情。雖只娶一人,卻從不留宿,更從不提子嗣,就連當今的太子,竟也立得是他已逝皇弟的嫡子。
&esp;&esp;冷心還是低聲賀道:“恭喜主子,皇朝後繼有人。”
&esp;&esp;軒轅昇冷笑一聲,頭也未回,“朕早已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