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霧藍(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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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軟銀似的月光下，緋色紗幔仍在微微漾動。

&esp;&esp;風荷把衛漪拉到錦被裡，她怕阿嬤會忽然過來掀簾子，便自欺欺人地壓在他身上，把被子拉到頭頂，整個人都裹在裡面。

&esp;&esp;“阿嬤我沒摔著，小案上的茶杯碎了，你小心一些。”

&esp;&esp;隔著被子的聲音悶悶的，帶著若有若無的哭腔，風荷真的緊張得想哭，她這麼一個堅強的女郎，從來沒有哪日像今日這樣無措。

&esp;&esp;都怪衛漪！都是他惹出來的禍事！

&esp;&esp;她憤憤地伸手掐了身下人一把，卻不知正好捻在他胸口的茱萸上。

&esp;&esp;衛漪吃痛，鼻息之間發出細微的聲響，風荷用手連忙去捂他的嘴巴。

&esp;&esp;那邊阿嬤已經拿了掃帚往床邊來，風荷悶悶道：“阿嬤要不明日再弄吧，不礙事的。”

&esp;&esp;“不行，如果女郎晚上起夜，踩到瓷片上割了腳可怎麼好？”

&esp;&esp;“我不起夜的……”

&esp;&esp;陳阿嬤卻堅持要把碎瓷片掃乾淨，風荷勸不住，只能緊緊捂著衛漪的嘴。

&esp;&esp;她慢慢地翻過身，由躺著改為趴在他的身上，試圖將他的手腳緊緊並起來，隨著她的動作，身上穿著的襦衫都松泛了些，雪白的胸口在他眼前瑩瑩若若。

&esp;&esp;晚春的夜，緋色的紗幔裡，屬於女子的香氣像池上千百株染露芙蕖一般顫動，斜吹疏雨，霜風暗引，春動蓮房。

&esp;&esp;那蓮香攀上清高的葉，纏綿悱惻。

&esp;&esp;“女郎，你夜裡起來一定要喊我，地上說不準還有碎瓷片，千萬不要自己下床。”

&esp;&esp;風荷只顧著擺弄衛漪的身體，忘記了回答，陳阿嬤沒聽見她說話，便疑惑地往床榻這邊走，“女郎，你睡著了嗎？”

&esp;&esp;“睡了！阿嬤我已經睡了，你快些回去吧。”

&esp;&esp;陳阿嬤的手已經碰到了紗帳，風荷驚惶失措地喊出聲，於是她便放下了手，“好吧，女郎起身時別忘了叫我。”

&esp;&esp;陳阿嬤終於離開了。

&esp;&esp;悶了半晌的風荷從被子裡爬出來，微微喘著氣，鼻頭微紅，眸中浸了水，捂出的細汗將頸間的幾綹墨髮沾溼，黏在潮溼白膩的雪膚上。

&esp;&esp;“衛漪你出來吧。”

&esp;&esp;她自己捂得難受，更何況一直被她壓著的人。

&esp;&esp;“衛漪？”

&esp;&esp;叫了幾聲的人既不動，也不說話。

&esp;&esp;是不是給捂壞了？

&esp;&esp;風荷的一顆心揪起來，急急地掀開被子，去探他的心口，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那胸腔中的心跳比寺廟的佛鐘還要猛烈，肌膚的異樣的溫度幾乎要灼了她的手。

&esp;&esp;“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故意嚇我的是不是？”風荷嗔怒道。

&esp;&esp;“女郎覺得我有沒有事？”他聲音低啞得厲害。

&esp;&esp;風荷聽見他的聲音便暗自心驚，卻只能裝聾作啞，虛張聲勢道：“你能有什麼事？藥也給你塗了，這回你是不是該走了？”

&esp;&esp;“女郎在碧桐山上說的話，還作數嗎？”

&esp;&esp;“自然是作數的！可你下回不能再這樣了，還和以前一樣乖乖地聽話好不好？”

&esp;&esp;“聽誰的話？”

&esp;&esp;“聽我的。”

&esp;&esp;“嗯。”

&esp;&esp;良久，他輕聲道。

&esp;&esp;尾音微微垂落，古怪的感覺好像又消失了，又成了之前那個乖巧、害羞的少年郎，風荷心喜於他的轉變，但仍存了叄分警惕道：“你現在可以走了。”

&esp;&esp;他下了床，她又哼哼道：“你沒有脫鞋子，我的衾被讓你給弄髒了。”

&esp;&esp;不只是方才裹著的被子，還有下面平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