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丸月(第2/2 頁)

道，即使沒有這燈，月偃樓的第一殺手衛漪也能將她的眉目、睫羽都看得分明。

&esp;&esp;“嗯。”

&esp;&esp;衛漪不喜與旁人說話，但是在這女郎面前，他第一次覺出不善言辭的壞處。

&esp;&esp;“這個，給你。”

&esp;&esp;“什麼？”

&esp;&esp;風荷放下玻璃燈，伸出手去接，那放了整整十個金錠的匣子太重，弱不禁風的女郎險些沒能托住，好容易拿穩了，她好奇地開啟匣子去摸。

&esp;&esp;一整排熟悉的冰涼的質感。

&esp;&esp;“你、你這是做什麼？”風荷從沒見過這麼多金子，只覺得這匣子忽然變得萬分燙手，並著腰間荷包一齊塞了回去。

&esp;&esp;衛漪看見荷包裡的東西，靜默不語，良久才低聲道：“不喜歡嗎？”

&esp;&esp;“不喜歡，我不喜歡這個。”風荷怕他再還給自己，連聲拒絕道，“你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esp;&esp;“你生氣了。”

&esp;&esp;他說的是下午的時候。

&esp;&esp;風荷想了想，輕輕搖頭，“是我不好，我不是對你生氣，我只是心煩，我看不見……”

&esp;&esp;縱然是對情緒不甚敏感的衛漪，也知曉了女郎的失落，他抿著唇，牽起風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esp;&esp;“可以摸。”

&esp;&esp;如果回到午後的柳樹下，女郎問他那次，他應該說，可以摸。

&esp;&esp;指尖下的肌膚微微發燙，風荷不難過了，捂嘴笑起來：“衛漪，你是不是臉紅了。”

&esp;&esp;女郎壞了心眼，手指滑落到他胸口，歪著頭無辜問道：“摸哪裡都可以嗎？”

&esp;&esp;少年緋紅的臉，隱在漆墨的夜裡。

&esp;&esp;風荷盈盈笑作一團，末了，想起那盒燙手的金子，又為這單純但富有的小公子憂心起來。

&esp;&esp;“這些錢都是你的嗎？”

&esp;&esp;“嗯。”

&esp;&esp;“那你一定要將它們都藏好，財不外露，莫要讓人看見了，我知道有人害你，若叫他們知道你有許多錢，又起了旁的心思，便更危險了。這樣，你把錢全都存到錢莊裡吧，去的時候要帶著幕籬，把臉遮住……”

&esp;&esp;女郎時而凝目，時而蹙眉，不知燈已然熄了，只餘銀丸似的月，落了一身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