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第1/2 頁)

</dt>

&esp;&esp;3

&esp;&esp;六歲的小孩兒大腦處理不了太多事情，驚嚇、恐懼、不安，早已讓她精疲力盡。

&esp;&esp;喝過牛奶，女傭戰戰兢兢的替她穿上睡裙。

&esp;&esp;她的肌膚猙獰，黑色的鱗片脫落之後是一片一片翻過來的肉片，粉嫩的肉暴露在空氣中，讓人看著心驚膽顫。

&esp;&esp;房間內的窗幔被拉上，將外面明亮而溫暖的光景隔絕，昏暗的室內，琳緊緊攥著他帶著皮手套的指頭，窩在柔軟的床褥之間睡覺。

&esp;&esp;她乖巧的眉眼閉著，紅髮散落，紅棕色的眉毛下，長卷的睫毛輕輕顫抖，如展翅的蝶。

&esp;&esp;威利心底一片柔軟，他的目光看著她，總不自覺的憐惜。

&esp;&esp;曾經他也有一個妹妹。

&esp;&esp;在他成年的時候，妹妹就像她這般大小，小姑娘乖巧聽話，烏黑的眼睛總是笑吟吟的看他。

&esp;&esp;她會甜甜的叫“哥哥”。

&esp;&esp;最後死在了法師的手下。

&esp;&esp;那是一場……殘酷的戰爭。

&esp;&esp;人類想要得到蛇族的力量，想用蛇族的血來取得永生，於是便大肆殺戮。

&esp;&esp;可蛇族並沒有抗爭的餘地，他們除了冗長的壽命，一無所有。

&esp;&esp;最後是赫洛，偷了女巫的至寶，同國王做了交易，保全了一部分族人，所剩無幾的族人。

&esp;&esp;他們將在漫長的歲月裡，永遠痛苦，仇恨，並且無能為力。

&esp;&esp;在這之後，不少族人選擇了自戕，與其沉寂在痛苦中，不如一了百了。

&esp;&esp;在那段全是血的日子裡，赫洛將他帶了出來。

&esp;&esp;不知他透過什麼手段，獲得了國王的信任，並且得到了爵位，在阿維隆中給他們留了一席生機。

&esp;&esp;大家都開始學著帶著仇恨活下去。

&esp;&esp;妄想有一天能手刃王室。

&esp;&esp;他們無能為力，這是金蛇能為他們最多的事情，活著，才有一絲希望，才能報仇，即便根本無法戰勝人類。

&esp;&esp;威利陷入在溼黏的回憶中，彷彿浸泡在了潮起潮落的海里，鹹溼的空氣便是記憶深處永遠無法擺脫的痛苦。

&esp;&esp;“威利。”身後突然響起赫洛的聲音。

&esp;&esp;“不要回憶。”

&esp;&esp;他的嗓音很冷，毫無感情的看穿他，提醒他。

&esp;&esp;“是，大人。”威利站起身，將手指輕輕抽出來。

&esp;&esp;他走上地臺。

&esp;&esp;朦朧的光影中，他的面容模糊，只有一雙眼睛泛著淡淡的紅光。

&esp;&esp;他俯下身子，摘下手套，冰涼修長的指尖碰到她的額頭，隨後在上面寫下來一個符文。

&esp;&esp;是【安撫】。

&esp;&esp;肉眼可見的，小女孩的神色緩了不少，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

&esp;&esp;他是族內唯一會使用魔法的人，饒是如此，在那場百年前的圍剿中，他受了很重的傷。

&esp;&esp;塵埃落地後的很長一段歲月，他都無法變成人形。

&esp;&esp;高大的身影站直，他慢條斯理的戴上手套，緩緩開口：“讓米婭來照顧她。”

&esp;&esp;“是，大人。”威利跟著他走出去，輕輕關上房門，兩人走了一段路，威利跟在他身後，忍不住說道：“大人，她似乎到了上學的年紀。”

&esp;&esp;“隨你。”男人漫不經心的開口，威利只能見到他的金髮垂在肩後，由一個金色的髮圈束起來。

&esp;&esp;“記著，仇還沒報。”

&esp;&esp;威利點點頭：“我會謹記的，大人。”

&esp;&esp;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es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