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第1/2 頁)

</dt>

&esp;&esp;後日，宋家班在華春園的那出《牡丹亭》，雖宛然主動邀請，賀羽卻未能赴約。並非窘迫，而是那日恰逢聖上召見，便誤了時辰。

&esp;&esp;與她再見面已是一月之後的上巳節。那日春景正盛，賀羽帶了新侍從阿鴻，去郊外的天青園遊賞。

&esp;&esp;阿鴻是半月前秦嬤挑選的侍從，趕年才十四歲，是個孔武有力的健壯小夥。秦嬤看重他的武力高強，卻有些擔心他年紀小，內裡單純，心性不定。

&esp;&esp;賀羽那時笑道：“阿嬤莫擔心了，阿鴻這樣的天真，總比那些藏心思的大人好的多。”

&esp;&esp;賀羽繞過一條小徑，一片桃花映入眼簾。這一處是天青園的桃花苑，歷來諸多情侶在這裡秘會賞花。

&esp;&esp;賀羽今日是帶了阿鴻獨身而來，只為賞桃花。春光正好，桃花白粉，片片飄落，如美人面。

&esp;&esp;阿鴻驚歎道：“太美了！”賀羽笑問他先前沒來過嗎，阿鴻道，“公子莫要笑阿鴻，阿鴻還真是頭一次在春日來天青園，這些好景緻，從未見過的。”

&esp;&esp;言罷一抬頭，卻倏忽愣住，半晌才開口：“如此良辰美景，又逢著一妙人兒，今日果真不虛此行。”

&esp;&esp;賀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一妙齡女子背影，在最裡面那棵樹下用手接落花。恰好一陣風吹來，花瓣簌簌飄落，落在肩頭，也落在心上。

&esp;&esp;賀羽看著那女子身影，覺得有些眼熟，但依舊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前去看看。”

&esp;&esp;走近了，聽她唱道：“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施施然轉身，是宋宛然，身邊帶著一婢女在賞花。

&esp;&esp;宛然行禮道：“賀公子，許久不見。”

&esp;&esp;賀羽回想起那日春夢，臉頰不由得微微發燙，回道：“的確是。那日華春園賀某有要事在身，未能赴約，在此向宋姑娘道歉。”

&esp;&esp;“單一句話，便想讓小女子翻了篇，賀公子好生敷衍。”宛然嗔道。

&esp;&esp;賀羽道：“當然不止道歉。賀某前幾日剛向家中祖輩討得上好的阮南紅胭脂和螺子黛，一直尋不得機會，擇日便差人給姑娘送去。”

&esp;&esp;宛然捏了捏衣袖，道：“不必了。如此貴重的東西，小女受不起。不如……”

&esp;&esp;賀羽有些疑惑，只聽她講吓去：“不如賀公子答應我一個要求。”

&esp;&esp;阿鴻緊張起來，想要駁斥宛然，賀羽將其攔在身後，示意不要說話。他行禮，道：“若非難事，但憑姑娘差遣。”

&esp;&esp;“我要……”宛然笑，“就今日，公子假扮我愛慕之人，陪我賞春踏青一日。”

&esp;&esp;賀羽思忖，覺不妥，正要推拒，宛然皺起眉頭，表情驟變，哀怨道，“妾有情郎無意，那日我也如現下這般向他邀約，他卻直接拒絕了，讓小女子傷心好一陣。茶不思，飯不想，戲也唱不好了，還被阿爹一頓教訓。”

&esp;&esp;賀羽：“……那好吧，只是若陪姑娘，怕是會引起旁人不必要的誤會。賀某倒是無所謂，就怕姑娘的名聲被貶……”

&esp;&esp;宛然道：“賀公子，我問你，在這之前可否聽過小女子推掉徐家婚約的傳言？”

&esp;&esp;賀羽思慮片刻，決定還是不隱瞞，點了點頭：“實不相瞞，略聽過一二。但……”

&esp;&esp;宛然嘆道：“我的名聲，自那時起便一塌糊塗了。有人說我為了爬徐家公子的床，不知廉恥，卻又自視清高推拒婚事，你大概不知道，他們連我和徐家有聲色交易這種謠傳都能說出來。”

&esp;&esp;賀羽愣住，不知如何寬慰她。宛然卻笑道，“所以，我的聲名不怕敗壞啊。賀公子可否願意陪我一日？”

&esp;&esp;賀羽道，“既是欠了宋姑娘一個人情，那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還清。賀某自然在所不辭。”

&esp;&esp;宛然看他那彷彿真的要上刀山下火海的神情，不由得微微笑起來。

&esp;&esp;在這漫漫春日裡，有無數青年男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