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弦（3）思存(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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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轉身望著你，目光滿是柔和的問詢。

&esp;&esp;“要、要不……別，你別……”

&esp;&esp;你緊張得絞著雙手，甚至忘了稱呼塞盧斯為殿下。塞盧斯以為你不舒服，神色有點兒擔憂，伸手輕觸你的額頭。

&esp;&esp;“別什麼，我的玫瑰？”

&esp;&esp;你張了張口，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通紅著臉，衝到門口，叫僕人打水，然後難為情地轉頭面對屋裡的男人。

&esp;&esp;他正在笑，是那種舒心的、暢快的微笑，海藍的眸裡閃著快樂的光。他一步上前，高大的身軀將你完全捲進懷裡，輕輕緊緊擁著，好像在抱一件極為珍貴瓷器，然後俯身在你發頂上落了個深深的吻。

&esp;&esp;“謝謝你，我的寶貝。”

&esp;&esp;你從僕人手裡接過水盆，正要絞溼帕子，卻被塞盧斯接了過去。

&esp;&esp;“我的珍珠，你的手是來算數和寫字的，不該來做這些粗活。”

&esp;&esp;你一愣，抬起頭，發現他正笑望著你，還伸手指了指桌上攤開的阿基米德講義。

&esp;&esp;你不禁想起年幼時戲班的人對你說的那些話。你以為塞盧斯在取笑你不自量力，臉瞬間紅了，心裡升起了不甘、委屈和傷心。

&esp;&esp;“我的生命是不能賤賣的，我寧可戰鬥而死去，也不會束手待斃。既然無所事事亦難逃一死，何不奮鬥終生？”

&esp;&esp;《伊利亞德》裡的這段話，是赫克託耳死前說的。神祇已經決定了這位英雄的命運，但明白真相的他依舊那麼勇敢。

&esp;&esp;你不知道這段話該如何翻譯，於是用希臘語說了出來。塞盧斯明顯一怔。眼前的少女明明那麼清秀纖弱，說話時的表情卻讓他想起了草原上幼獅的可愛兇樣。他急忙放下手裡的帕子，走近你身旁，似乎想要抱住你，卻又怕再冒犯你。

&esp;&esp;“對不起，我的玫瑰，我……我剛剛說的是認真的，真的……&esp;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esp;你、你的手是來彈琴、算數、寫字的，我捨不得它們來做雜務。”

&esp;&esp;你看著他慌亂的樣子，決定你剛剛的確錯怪了他：他與旁人的心思總是不同的。於是你白了他一眼，走到水盆邊，替他絞了一方乾淨的帕子。

&esp;&esp;“誰說雜活兒的價值就不如彈琴、算數、寫字呢？”

&esp;&esp;塞盧斯接過你遞給他的帕子，然後想了想，妥協地微笑。

&esp;&esp;“你說的對，我的小鳥，還是你的想法更開明——”，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認真地看著你。“你真聰慧，我的小鳥！”

&esp;&esp;他語氣裡滿是溫柔的讚許。你從沒被這麼誇獎過，瞬間不好意思起來，開始後悔剛才賣弄學識的舉動。你紅了臉，咬住唇，垂頭道：“不、不，殿下……&esp;我不太會女紅，拉丁語變格也總是搞錯……”

&esp;&esp;塞盧斯解救出你被咬得充血的下唇，然後一指輕撫那瓣嫣紅的海棠花，止住了你接下來的話。他用手捧住你的臉頰，湛藍的眼睛認真地凝望著你。

&esp;&esp;“你太謙遜了，我的玫瑰。”

&esp;&esp;他指腹上的薄繭摩挲著你的面板，弄得你有些不舒服。但塞盧斯並沒有注意到，他望著窩在自己大掌裡，小得可憐的白嫩面龐，又想起你剛才生氣時嬌軟可愛的兇樣，不禁低聲輕笑。

&esp;&esp;“我從沒聽過有人能成功從戲團逃跑，而你卻一下放走了十六個。”

&esp;&esp;你臉頰被他指肚的粗糲刮蹭得難受，心頭湧上一股煩躁的失落，於是像只生氣的奶貓一樣，沒好氣地把臉從他掌心裡移出來，扭身望向窗外，“阿曼是不會放我走的。”

&esp;&esp;塞盧斯發現了你白皙臉頰上粉紅的印痕，不禁暗歎，這麼嬌嫩纖巧的小人兒，稍一用力就會弄紅，簡直就是個精緻的瓷娃娃！他想起在家宴上見到你的樣子：整個人冰雪般白得發光，柔軟得像水一樣，烏黑潤亮的杏眸、面紗都藏不住的嫣紅唇瓣，海藻般柔軟的長髮，纖細柔美的脖頸和手腕，靈巧的玉一般的指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