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寂（10）Treblinka【H，性暴力預警】 3(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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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音樂室成了你最恐懼的地方，鋼琴成了你的夢魘。在大學裡曾經沒日沒夜待在琴房的你，現在只有在迫不得已、被他要求的時候才帶著不敢表露的惶懼、抗拒，戰戰兢兢地捱進音樂室。他不在宅子的時候，你連想一想鋼琴都會覺得噁心。你從前最喜歡的那些曲子——它們曾經幫你歌唱出了你靈魂深處最鮮活的思想和最真摯的感情——現在你不願去褻瀆它們，褻瀆那些回憶。

&esp;&esp;為了免遭侵犯，每天下午他要你給他彈琴時，你不敢彈你最喜愛的肖邦，也不敢再彈那些激情流露的浪漫派曲作。你只敢像個會彈琴的機器一樣，指下的託卡塔曲或迴旋曲優美歡快，技巧豐富，卻毫無更深層次的真情流露。

&esp;&esp;終於，克里斯蒂安積壓已久的怒火爆發了。他要的是酒吧門口那個精靈般鮮活可愛的少女，是她明眸中閃耀出的真誠、愉快的光芒，不是一個麻木服從的布偶，一個從不彈錯任何音符的機器。她是他見過的最真實美好、明亮鮮靈的東西，但到了他面前的她，卻變成了他不認識的虛偽模樣。

&esp;&esp;是他不夠愛她，對她不夠好嗎？

&esp;&esp;他給了她多少溫柔的寵愛？事後小心翼翼地親手為她上藥。無論多忙，每天準時回家陪她吃飯、睡覺，生怕她委屈自己。最昂貴最漂亮的禮物流水一樣送到她腳下。為她學會手語。要求宅子裡的僕人像尊重女主人一樣尊重她，這是他以前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待遇。

&esp;&esp;然而，這一切都沒法讓她回心轉意，最後他還得靠集中營裡的那個小雜種來脅迫她。

&esp;&esp;求之不得的煩躁、挫敗、忿懣、慍惱在克里斯蒂安胸腔裡無限蔓延。

&esp;&esp;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小雜種。她心裡的那個小雜種。

&esp;&esp;克里斯蒂安不會明白：沒有平等和自由的寵愛不是愛。即便是，這種愛也一文不值。

&esp;&esp;因為真正的愛，是偽裝不出的。

&esp;&esp;那天你彈的是巴赫的託卡塔第叄首，d大調愉快歡暢的明黃音色被你在學院多年練就的純熟技巧發揮得淋漓盡致，一串串飛快的琶音、音階流暢平整，跳躍的和絃乾淨利落。你想，你的監禁者和折磨者應該挑不出任何錯兒來。

&esp;&esp;他踱到你身後停下。光從腳步聲你就能聽出，他心情很不好。菸頭被隨手扔在地上，狠狠碾滅。

&esp;&esp;大掌從身後扣住你瘦成尖兒的下頜，反覆摩挲，然後微微上抬，逼你仰頭與他對視。

&esp;&esp;“就那麼想那個畜生？”

&esp;&esp;你一愣，慌忙搖了搖頭。

&esp;&esp;強自垂下眼，淚水不爭氣地模糊了視線。

&esp;&esp;你好想阿列克謝，真的好想好想。

&esp;&esp;克里斯蒂安攥著你下巴的手痙攣般地一緊。你沒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兇光。想看更多好書就到：jeduanzi

&esp;&esp;他放開了你，翻出琴架最後面的一本灰藍色的urtext琴譜，展開在你面前。

&esp;&esp;李斯特的《愛之夢》第叄首。

&esp;&esp;你心一沉，淚水難以控制地奪眶而出。在華沙時，這首曲子的音調曾無數次自然而然從你指尖湧出，只因你記起了阿列克謝的一個微笑，一個蹙眉，一句話，或回頭時的一個目光。你還曾經特意為這首曲子編過一個鋼琴與小提琴合奏的版本，雖然你一直沒有勇氣拿給阿列克謝看，更別提問他願不願與你合奏。

&esp;&esp;克里斯蒂安大掌裹住你上臂，將你拽起，一腳踢開了琴凳。

&esp;&esp;“五分鐘的簡單曲子，站著彈，以學院榮譽生的水平，應該很簡單吧？”

&esp;&esp;你沒理解他的意思，呆望著他從斜側俯視你的俊顏。

&esp;&esp;“能彈好，我就帶你去見他。”

&esp;&esp;你下意識覺得這是個陷阱，但你想不出克里斯蒂安到底要幹什麼。而且你實際上也沒有任何選擇。你想彈也得彈，不想彈也得彈。

&esp;&esp;於是，你顫抖著將手放在了琴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