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蕭銃(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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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了，蕭景珩被困在書院，蕭全倒是拉來一車上好的銀絲碳給她們主僕四個取暖，也不知是受誰的指示。

&esp;&esp;趙靈素偶爾會去長樂坊樂班一趟，倒也不覺無聊。中間，玲娘又來央求她幾次，說實在推脫不過翰林院和其他慕名而來的客人了，想讓她“出山”，再唱上幾曲，但趙靈素覺得此舉還是風險太大，如果遇上實在難纏的客人，她背後可沒人能替自己撐腰，於是嚴辭謝絕，鈴娘直道可惜。

&esp;&esp;驚心動魄的故事終於告一段落，她反倒很喜歡現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這讓她想起在寒山寺裡的叄年歲月，也不知太初方丈如何了，有沒有偶爾回憶起她？

&esp;&esp;說來也怪，她下山不到半年，發生的事卻是一件比一件離奇，比旁人的半輩子還要“精彩”。

&esp;&esp;院裡的棗樹掉光了葉子，滿院的落葉把她們折騰了四五日才理完。趁著護城河水還沒有結冰，周嬸決定把所有的衣物被褥都清洗一遍，曬乾存好，以防冬天塞在櫃子裡生了黴。

&esp;&esp;寒露和小滿被抓了壯丁，趙靈素愛莫能助，買來好幾盒護手霜和暖手爐犒勞她們。她不想一個人在家，就也拿著閒書跟過去，周嬸她們和鄰居家的女人一同浣衣拉家常時，她就靠在河邊的石頭上看書，看累了，便自己去附近買些零嘴回來，分予眾人吃。

&esp;&esp;有大嬸問她郎君呢，怎得好幾日不見人，她便說郎君還在讀書，要準備明年的春闈；大娘問她為何一直戴著面具，她便說早年間傷了臉、留了疤，見不得人；眾人紛紛感慨他們伉儷情深、不離不棄。

&esp;&esp;因她坦誠大方，夫君還是舉人老爺，鄰里姑婆們就都歇了惡意的揣測。

&esp;&esp;天雖然涼了，午後的太陽卻還帶著幾分暖意。護城河邊，趙靈素聚精會神地聽著鄰居的八卦——無非是誰家的漢子好賭啦、誰家的婆娘偷人啦種種捕風捉影的小事，聽到興起處，她很給面子地同大娘一起捧腹大笑，扣在腿上的書一下滑落水中。

&esp;&esp;“我的書！”

&esp;&esp;那書轉眼隨水流漂走，趙靈素跳起來提著裙襬追過去，也不管身後周嬸她們的呼喊，書裡的故事她還沒看完呢！

&esp;&esp;除了浣衣處的平整地帶，河邊大小石頭成灘，並不好走動，她追了幾步，書被裹挾著越漂越遠，眼看是追不上了，趙靈素停下腳，不遠處卻忽得有一個人跳進水裡，在及膝的水流中穩穩淌了幾步，撿起那本書，然後朝她走來。

&esp;&esp;來人揹著光，只能看到高挑瘦削的輪廓，走得近了，趙靈素才驚訝的認出眼前之人。

&esp;&esp;“蕭大哥？！”

&esp;&esp;蕭銃把手裡的書卷遞給她：“來遲了，書都溼透了。”

&esp;&esp;“沒事兒，曬曬就好。”趙靈素接過甩了甩，微笑道：“多謝！真是麻煩你，褲子和鞋都溼了。”

&esp;&esp;蕭銃的半截褲腿溼噠噠地貼在小腿上，還在往下滴水。

&esp;&esp;“……沒事兒，曬曬就好。”

&esp;&esp;兩人相視一笑。

&esp;&esp;“你、近來如何？”蕭銃猶豫著問。

&esp;&esp;“挺好的，很自在，你呢？”

&esp;&esp;他不太好。

&esp;&esp;趙靈素的住處並不難打聽，蕭銃默默觀察了她幾天，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長安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年輕姑娘一樣。看著她在河邊同鄰居玩笑，蕭銃甚至有些嫉妒那些叄姑六婆們，她們也配得靈素的笑魘眷顧？

&esp;&esp;“我……”蕭銃眼神複雜，剛想說點什麼，身後傳來一聲呼喚：“蕭銃！”

&esp;&esp;兩人循聲望去，那裡一道駕馬的人影，正是蕭戟，他喊了一聲後就沒有再往前，而是待在原地等待。

&esp;&esp;蕭銃轉過頭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紙袋，不由分說地塞給趙靈素，道：“靈素姑娘，我、我該走了……後會有期。”

&esp;&esp;說完，他轉身朝兄長的方向大步而去，兩人駕馬消失在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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