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退路(第2/2 頁)

&esp;&esp;他想起心上人的好，便越說越來勁，滔滔不絕道：“我聽說，重陽宴上的那首《漢宮秋月》也是由你所授，原來你還善琴？還有上次在玄武湖上，你的歌聲更是遏雲繞樑、三日不絕！何況，你還生得這般好，當時見了你，景珩還以為是誤入了瓊瑤仙境、見到了蓮花仙子……”

&esp;&esp;見佳人被他說得粉頰生暈，蕭景珩驀地止住，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失言了。”

&esp;&esp;這麼直球的誇讚若是換個人說來，只怕會顯得過於猥瑣而讓人不適，但他語氣真誠坦蕩，眼神清澈明亮，加之天生一副氣宇軒昂的好樣貌，讓人難以生出惡感。

&esp;&esp;見他一副初識情滋味的模樣，滿眼愛慕藏都藏不住，趙靈素不禁暗想自己的打算是否太過惡毒。她低垂的羽睫下，眼珠轉了轉，說：“世子謬讚了，如果沒什麼事，靈素便先行告退了。”

&esp;&esp;說罷，她不等還想說點什麼的青年，轉身便下了涼亭。

&esp;&esp;蕭景珩一愣，趕忙大聲道：“靈素姑娘！”

&esp;&esp;趙靈素停步，在蔥鬱的木芙蓉叢中微微側頭。

&esp;&esp;亭中青年雙目炯炯，略帶羞澀，道&esp;“待景珩過了秋闈，想邀姑娘同遊，再度泛舟玄武湖，不知靈素姑娘是否願意賞臉？”

&esp;&esp;“……”

&esp;&esp;趙靈素思緒輪轉，握著蓮花簪的那隻手掌心發燙。她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不由嚥了咽，心中做出決定。

&esp;&esp;……………………

&esp;&esp;蕭景珩還在忐忑地等她回話，卻見少女又轉身走了回來，站在自己面前，遞上那支蓮花簪。

&esp;&esp;蕭景珩只道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低著頭失魂落魄之際，卻聽她說：“這裡沒有鏡子，世子……可否為靈素戴上？”

&esp;&esp;他猛地抬頭，眼神亮得驚人，滿臉驚喜，還想佯裝鎮定，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esp;&esp;蕭景珩接過簪子，趙靈素垂首等待。

&esp;&esp;他繼承了父親高大的骨架，父子倆是一脈相承的肩寬背闊、手長腳長。只是比起蕭延康銅澆鐵鑄般的巍峨身形，剛滿十七歲的蕭景珩顯得更精瘦頎長，趙靈素的頭頂只到他的肩膀處。

&esp;&esp;看著她潔白如雪的細嫩後頸，蕭景珩喉結動了動，小心翼翼地把簪子插入她的髮髻中。

&esp;&esp;“好了。”

&esp;&esp;“多謝世子。”

&esp;&esp;兩人站得很近，不知是否是錯覺，蕭景珩感到似乎有暗香盈袖，他從未聞過這種香味，像是一陣不知從何而起的風，吹過綠水青山，吹過丹桂百合，然後拂到他的鼻間，把他吹得暈暈乎乎。

&esp;&esp;“……敢問姑娘用的是什麼香？”

&esp;&esp;聞言，少女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飛快地退後兩步拉開些距離，不自然撩起一縷髮絲到耳後，說：“靈素沒用什麼薰香……許是丫鬟浣衣時用的香胰子吧。”

&esp;&esp;見日頭西斜，趙靈素知道晴芳榭的丫鬟又該來接自己了，於是微微服身道：“預祝世子秋闈得勝、金榜題名，靈素……恭候世子佳音。”

&esp;&esp;蕭景珩神情一振，低聲道：“多謝姑娘，我們……到時再會。”

&esp;&esp;趙靈素轉身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後，她悄悄回首望了一眼，那高挑青年仍然站在那裡，頗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esp;&esp;看來，此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