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風暴(第2/3 頁)

p;“哈！”蕭延康失笑：“靈素，這並非兒戲，不要同我玩笑。”

&esp;&esp;“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趙靈素走回桌前，直視他道：“若是你能遣散後院所有女人，包括你的妻子，或是永不再見她們一面，我就同意嫁給你。”

&esp;&esp;當然，趙靈素知道他不會這麼做，她自己也不想讓別的女人莫名受到自己牽連、痛苦餘生，說這話只為頂撞蕭延康，激他一激罷了。

&esp;&esp;蕭延康頓住，意識到她是認真的，臉上依次閃過驚訝、狼狽和憤怒的表情。

&esp;&esp;在他之前的人生中，沒有體會過“愛”或者“喜歡”，只有順理成章的“責任”和順水推舟的“玩玩”，他不明白為什麼眼前少女會提出這樣離譜的要求，只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

&esp;&esp;他上身略微前傾，沉聲道：“令儀是我的結髮妻子，十餘年間並無大錯，還辛苦養育了一兒一女，我有什麼理由休她？”

&esp;&esp;“那你又有什麼理由娶我呢？！”

&esp;&esp;一室寂靜。

&esp;&esp;窗戶沒關好，被風吹開一道小小縫隙，燭火被吹得顫顫巍巍，把蕭延康的半張臉映得陰暗不明。

&esp;&esp;他緩緩靠回椅背，語帶威脅道：“你志向之高，真是不容小覷……誰說我要‘娶’你？我是要‘納’你進門，作我貴妾。現在，我看這‘貴’字也可以去掉了。”

&esp;&esp;趙靈素冷笑一聲，別過臉去，低聲說：“你以為我稀罕？”

&esp;&esp;蕭延康的臉徹底沉了下來，像釀著一場風暴，聲音中透著涼意：“趙靈素，我對你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不識好歹、得寸進尺。”

&esp;&esp;少女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她微微笑了一下，說：“蕭延康，我放下尊嚴的最後要求，你卻認為是我不知好歹、得寸進尺——你根本就看不起我，遑論什麼‘愛我、憐我、喜歡我’！”

&esp;&esp;驀然被她叫了全名，蕭延康一時怔住。

&esp;&esp;不知多久沒人叫過他的名字了。於已逝父母，他是康兒；於家眷、同僚、手下，他是侯爺。這天下有膽量、有資格當面直呼他名字的人寥寥無幾，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何德何能？還不是仗著他的喜歡和縱容？

&esp;&esp;這還不算愛她、憐她、喜歡她嗎？

&esp;&esp;蕭延康覺得自己有滿腔柔情，她卻統統視而不見。

&esp;&esp;他這樣想著，也這樣說了，從寒山寺初遇，到雨夜的心動，以及為她做過的種種……說著說著，語氣中不自覺竟帶了絲委屈。

&esp;&esp;他曾私心裡暗罵蕭銃攜恩圖報，還妄想娶她，是痴人說夢，轉眼自己也步上他的後塵，真是可笑。

&esp;&esp;趙靈素聽完，神色複雜地沉默片刻，說道：

&esp;&esp;“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也不懂。於你而言，我就是那百蝶園裡的蝴蝶，你一時稀奇，就要把我關起來，跟別的蝴蝶關在一起。我不願意，你就要拔掉我的翅膀；我稍有反對，你就要踐踏我的尊嚴——蕭延康，你的喜歡也太過廉價。”

&esp;&esp;屋裡靜得落針可聞。初秋的夜已經略帶寒意，風也大了些，吹開那扇半開的窗，一些蠟燭滅了，一些蠟燭燃盡了，只有清冷的月光照在兩人身上。

&esp;&esp;蕭延康五味雜陳，無聲地嘆了口氣，關起心裡某一瞬間的脆弱，恢復了往日的威嚴模樣。他起身整了整衣袍，面無表情地越過趙靈素。

&esp;&esp;走到門口，他說：“靈素，無論你怎麼想，十日後，我會迎你入門，作我蕭府貴妾。禮成之前我們不便再見面，以免壞了良辰吉時。”

&esp;&esp;“將軍非要逼我為妾嗎？”

&esp;&esp;蕭延康沒有回覆，只說：“你放心，侯府之內你隨意走動，沒人會攔你。”

&esp;&esp;“……我不會如你所願的。”

&esp;&esp;蕭延康側頭看去，月光下，少女纖細娉婷的身影站得筆直，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玉蘭花。那雙時常水盈盈的勾魂媚眼此時蒙了層霧氣，越發誘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