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晚飯 2hhp. co m(第2/3 頁)

&esp;蕭延康見她吃得開心，食相慢條斯理、落落大方，不帶一點小家子氣，心中更是歡喜。

&esp;&esp;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著痕跡地打量她——面具下的面板欺霜賽雪，兩抹紅溜溜、水嫩嫩的嘴皮子，像清晨沾著露水的海棠花瓣。

&esp;&esp;花瓣微啟，吐出半點粉嫩舌尖，輕輕舔去嘴角的杏仁醬。

&esp;&esp;蕭延康看得心頭一熱，暗罵自己沒出息。

&esp;&esp;酒足飯飽後，已是日頭西沉，天色謐藍深邃，星槎漫天。

&esp;&esp;一溜宮裝丫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各拎了只貼金嵌玉的宮燈掛在水榭一層簷下各處，映得水榭內外燭火幽幽。

&esp;&esp;趙靈素起身在平臺上踱了幾圈，凝望滿天繁星和影影綽綽的水面，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esp;&esp;“真美啊……”

&esp;&esp;蕭延康目光深沉地看著她的背影。

&esp;&esp;衣如雪、發如墨，樂班統一的白色裙裝穿在她身上，也莫名有了一絲娉婷韻味。伊人在水，裙襬翩躚，似要羽化登仙而去。

&esp;&esp;這怎麼行？

&esp;&esp;他走近，兩隻大手握著那副纖薄削肩將其轉向自己。

&esp;&esp;趙靈素不明所以地仰首看著他。

&esp;&esp;肩上那雙熱度驚人的大手又挪至耳後，髮絲似乎被緩緩撩起，接著面上一涼，那面具已被人輕柔摘去。

&esp;&esp;少女鴉青羽扇般的眼睫輕顫。

&esp;&esp;“……是很美。”

&esp;&esp;男人素來深邃犀利的眉眼此時蒙上一層讓人看不透的危險暗色。

&esp;&esp;趙靈素敏銳地感知到了他語氣中不尋常的曖昧——這樣的舉動是絕對不能用“貼心照顧屬下孤女”來解釋的。

&esp;&esp;難道他看上自己了？！

&esp;&esp;看著少女驚慌失措的閃爍明眸，蕭延康清楚此事不能操之過急。

&esp;&esp;從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知道，這位靈素姑娘是個主意大、心氣高的。還曾言及什麼“只想找個貼心貼肝之人相濡以沫”，很有幾分少年人的稚氣在。

&esp;&esp;對她，自己志在必得，但卻不能逼她過甚。

&esp;&esp;是以，蕭延康見好就收，在她推拒前就先一步放開手，退開幾步距離道：“天色已晚，既然靈素姑娘明日還要早去梨園，今晚就不必回仰止苑了——就歇在此處吧。這水榭雖空置良久，倒也堪住人。我會遣人通知你那兩個丫鬟的。”

&esp;&esp;言畢，他轉身就走，根本不給趙靈素拒絕的機會。

&esp;&esp;“欸，將軍——”

&esp;&esp;男人側頭回眸。

&esp;&esp;“……面具。”

&esp;&esp;噢！他差點忘了，那半張面具還被自己牢牢握在手裡。

&esp;&esp;夜色如墨，一身暗紅官袍的男人身形魁梧，像皮毛被鮮血浸潤的兇獸。兇獸伸出一隻巨掌，掌下不知困有多少亡魂。現在，這巨掌中靜靜躺著一塊精巧的銀色雕花面具，是他的誘餌，等著獵物落網。

&esp;&esp;絕色少女看看面具、看看他。

&esp;&esp;男人一動不動，耐心等待。

&esp;&esp;少女終於邁出兩小步，飛快地拿了那面具，又飛快地退回去了。

&esp;&esp;“靈素姑娘，早點歇下吧。”

&esp;&esp;“……將軍也是。”

&esp;&esp;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了。

&esp;&esp;……………………

&esp;&esp;趙靈素被幾名掌燈的丫鬟們簇擁著進了水榭。內間已經置下裝滿熱水、飄著花瓣的木桶，水霧氤氳，淡淡清雅香氣逸散在空氣裡。

&esp;&esp;她強烈拒絕了丫鬟們留下侍奉她洗澡的意圖，自己泡在水裡，思緒萬千。

&esp;&esp;蕭延康今日表現，是看上自己了嗎？至少，是對自己起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