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那光明亮，但仍會灼傷我(第2/2 頁)

推了胖子一把：“你管她幹嘛，她爸媽都不管她了。”

&esp;&esp;我還沒有說什麼，那兩個小孩就嘻嘻哈哈笑起來，跟著其他孩子玩水去了。

&esp;&esp;我擼了擼袖子，繼續抱起水桶，我要習慣，我必須要習慣。

&esp;&esp;“喂，你為什麼要帶著這個桶啊，你家大人呢，那麼重，不讓他們來幫忙嗎？”

&esp;&esp;汗水流進了我的眼，我眼球酸脹的睜不開眼，劉海也被汗水浸溼，我完全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我用的香皂，總之，好聞極了。

&esp;&esp;“我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人啊。我叫楊曦，你呢？你叫什麼？”

&esp;&esp;我把水桶放下，抹了一把汗，總算是看清了她的面容。

&esp;&esp;她比尋常村裡的孩子要白淨一點，一雙杏眼溫溫柔柔，她彎著眉眼，依舊笑著看我，她衣著乾淨，穿著白色的裙子，一看就不像是這些村裡孩子能比得上的。

&esp;&esp;我抿了一下唇：“我是王然然。”

&esp;&esp;楊曦……？

&esp;&esp;是哪個曦呢？

&esp;&esp;我們當地還是有普及義務教育的，但小學離我們村太遠，父親只讓我週六週日過去，還要順便給他打水，買菸。

&esp;&esp;因此我在心裡把我所知道的xi字都過了個遍。

&esp;&esp;難道是珍惜的惜？

&esp;&esp;在我愣神間，一隻冰涼的手扶上了我的面頰，她在用袖子幫我擦汗，那股冷香不受控制的鑽入我的鼻腔。

&esp;&esp;我呼吸一滯，我不認為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對我好，尤其是經歷了那些孩子無端的恥笑後。

&esp;&esp;“請不要碰我。髒。”

&esp;&esp;我連連後退，我不能再被她耽誤了，要是遲了回去會捱打的。

&esp;&esp;我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父親那個佈滿皺痕，大叫著衝我揚起巴掌，猙獰恐怖的臉。

&esp;&esp;楊曦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她給我造成的困擾，她繼續微笑著：“有空可以一起來玩，交個朋友嗎？”

&esp;&esp;她篤定的神色好像認為，沒有人會不想跟她成為朋友。

&esp;&esp;而事實的確如此。我無法拒絕，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願意跟我做成朋友的人，我唯一的朋友。

&esp;&esp;我點了點頭，她把手伸了過來，她的手細膩白皙，指尖粉嫩，與我粗糙的佈滿裂痕的幹活的手完全不一樣。也跟其他農村孩子黃黑的手不一樣。

&esp;&esp;她的確是特別的，特別到讓我無法忽視。

&esp;&esp;她拽了我的手，在我手上寫著一個個筆畫：“曦。”

&esp;&esp;她一揚眉，又衝我笑：“楊曦，是這麼寫，小然，記好了嗎？”

&esp;&esp;我愣愣的點頭，又垂下頭抱起木桶，木桶粗糙的紋理磨著我的手，桶裡面泛起的波紋照出我黑瘦的臉，我沒再衝她看一眼，汗水又重新溢滿了我的臉頰，那太陽光毒辣辣的，明豔的直射我的眼。那光是明亮的，卻也同樣灼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