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及笄(第1/2 頁)
夏靜月抬頭看著一臉柔和的他,心口亂跳了一拍,垂下頭。
唉,他這麼好說話的樣子,都有點不習慣了。
“我要回家了。”她說道。
韓瀟沉默片刻,問:“什麼時候?”
“已經在收拾東西了,跟您道別後就可以走了。”
韓瀟極為不捨,然而卻沒有留住她的理由,千言萬語,化為一句:“我送你。”
“不用了,王總管都安排好了。”
韓瀟暗中內傷。
三月初三,樹木上的新枝都煥發了生機,冒出青嫩青嫩的枝條。地上的野草也伸展了腰,抽出綠綠的葉子,在雨水的澆灌下,不到幾天的功夫,就把大地染上一層青青綠綠的地毯。
春天,是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的季節;春天,也是夏靜月的生日。
初三這一天,老太太拿著玉梳子,慈祥地梳理著夏靜月的髮絲,慢慢地從頭一梳到尾。
“月兒的這一把頭髮長得好,像你娘,她的那頭頭髮也是這樣的,又黑又亮,又密又滑。”
夏靜月記憶裡的劉氏,是躺在病榻上,面黃肌瘦,頭髮也是乾枯的。
倒是原記憶裡,劉氏似乎是有一頭黑亮的長髮,洗完頭後,像黑色的絹帛披在身後。
原身的記憶就像那年畫一樣,慢慢地褪色,變白了。餘下的,只有她來了後清晰的記憶。
也許不久後,以前的夏靜月留下的記憶就消逝了,永遠地消逝在這個世界裡,不留下一點痕跡。
夏靜月握住老太太的手,摸到老太太手指手心因長年勞作而留下的老繭。頤養了這麼多年,老太太的手還是十分的粗糙,乾癟。
“奶奶,我給您配的護膚膏呢?您都沒用嗎?”
夏靜月的頭髮能打理得這麼好,除了遺傳外,還有她製出來的護髮膏護理著。以及這一雙手,這一身肌膚,也是她細細調理後才光滑如斯。
想及一年前她剛來時,原主的這雙手,和這一身肌膚都粗糙得不成樣子。那時又剛過了一個冬天,手上腳上更是處處被凍傷得一團黑一團紫的。
能用短短的時間內就調理好,一則是她祖傳的方子效果好,二則是年輕。
年輕的身體,哪怕受再多的創傷,也能以極快的速度自愈。
因而如今的她,光看外表還真的看不出來是從鄉下過來的。
老太太笑著,拉著夏靜月的手兒說:“奶奶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塗塗抹抹的做什麼,那些好東西都留給月兒用吧。”
“那都是孫女自個調製的,多得很呢,奶奶不用的話留在那裡也是浪費了。”
在夏靜月的勸說下,老太太為討孫女開心,便應允每天都塗。
夏靜月卻不相信老太太的話,叮囑香梅每天給老太太使用。
離吉時還有些時候,祖孫二人在屋內說著話兒,松鶴堂外,梅氏帶著丫鬟過來了。
梅氏悄悄瞧去堂內一眼,見香桃在外頭侍候著,招了招手,把香桃叫到外面問話:“大小姐及笄,一個客人都沒有請嗎?”
香桃福了福身,回道:“老太太在京中不認識人,就沒請了。大小姐也沒說要請誰,所以這及笄禮,一家人辦了就是。”
梅氏禁不住掩唇而樂,與丫鬟紅芍笑說:“真個丟死人了,及笄那麼大的事,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的大日子,一個客人都不請,連個賀喜的人也沒有。我看呀,這絕對是京中頭一份的笑話。”
紅勺附和著劉氏的話,跟著奚落說:“太太這話說得也不對,不是一個客人都不請,而是一個客人都請不到。您看老太太自打入京以來,跟誰交往過?大小姐一個姑娘家,又哪能認識高門小姐?”
梅氏眉飛色舞著說:“今兒咱們就好好地瞧著這寒磣的及笄是怎麼辦的,見識見識京城第一寒磣及笄禮。這個笑話呀,足夠我們笑一輩子的了。”
夏筱萱從門外走了進來,朝堂內看了看,問梅氏:“娘,大姐的及笄禮什麼時候開始?”
“吉時一般都在巳時,這會兒才辰時,還早著呢。”
夏筱萱也發現了今天還沒有一個客人上門,她曾經參加過別的小姐及笄禮,這會兒應該早有賓客過來祝賀了。“娘,怎麼沒客人來?”
“你祖母沒請,哪來的客人?”
“你也沒下帖子去請?”夏筱萱問。
“她又不是我女兒,我管她的事做什麼?老太太說簡辦,那就簡辦唄。”
夏筱萱狐疑地瞅著梅氏,“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