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過動心一下(第3/3 頁)

燃時，眼神裡就多了些意味不明。

大晚上剛回上海就來了北港新城，還換掉了隊服，是有很重要的人要見吧。

似乎是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邊燃掃了一眼她，輕飄飄一句話打斷她腦子裡所有想象：

“現在已經離開北港，你是不是要解釋一下剛才的事？”

“......”

方才在地下停車場那會兒溫凡宜真覺得只要邊燃願意帶她離開她幹什麼都行，也是出於心急說出了那句出去再和他解釋。本來這一路上沒見邊燃問起，他這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會關心這種事的人，她以為就這麼躲過去了呢，沒想到現在被他冷不丁提起。

......她還沒來得及編呢。

身邊的人安靜下去，邊燃耳根總算清淨。他靠在駕駛座，看著前方車流緩慢移動，邁凱輪慢悠悠跟上。

車流前進緩慢，車道擁擠。旁邊車道並行的是輛紅色轎跑，車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看起來年紀不大，一人染了一頭黃毛。坐在駕駛座的那人朝邁凱輪方向看了眼，衝著離他最近的溫凡宜輕浮地吹了聲口哨。

口哨聲混在周遭的汽車鳴笛聲中不算響，但異常扎耳。

邊燃掃了一眼那人，又看向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溫凡宜。

她這會兒沒穿白天出席活動的禮服，精緻的妝發早已因為剛才的奔跑而凌亂。上車後為了方便，她用一根簡單的髮圈將頭髮紮成馬尾。她的體態很好，也許是當女明星長期養成的職業習慣，就算是靠在座椅上，肩膀依舊是保持弧度優雅地連線著白皙細長的脖頸。但因為素衣素髮，比起女明星，她這會兒在光線朦朧的夜色裡看起來更像是某個大學的清冷校花。

邊燃收回視線，關上了兩側車窗，車子往前移動。

車窗合上，外面的雜音一下遠去。

溫凡宜察覺到忽然而來的安靜，意識到自己沉默的時間有些久。她看了眼邊燃，抿唇想了想，開口道：“其實......剛剛那些人追我確實不是因為我家裡負債。”

“欠債不還的人，是我。”

邊燃聞言挑眉，溫凡宜繼續摸著手腕上的手鐲說道：“你也看出來了，它不是高仿，也不是假貨。”

“當明星嘛，出門參加活動總要有身撐場面的行頭。同樣一個活動，當紅藝人從頭到腳都有品牌贊助，背靠大公司的藝人也有公司撐腰。像我這樣沒什麼名氣的，為了出席活動不丟人，只能自己掏錢買幾件能撐場面的。”溫凡宜說完，偷瞄著邊燃的反應，繼續套著自己以前演過的一個角色的臺詞劇情，深深地嘆了口氣：“哎！娛樂圈星光璀璨，高收入高消費，是個名副其實的銷金窩。像今天這樣的品牌活動有很多，我好面子，賺得錢都用在了這些名牌首飾和包上面。時間一久，入不敷出，只好向外借錢。我不好意思向身邊的朋友借錢，就...就借了高利貸。”

溫凡宜說著，抬頭望天眨出眼淚。她一手捂著嘴發出細微的哭腔，另一隻手去抹眼淚：“一開始還不錯，有借有還的。但是後來我工作不多，高利貸那邊利滾利欠了好幾筆。那邊幾次打電話催我還錢，我還不上，沒辦法只能先換號碼消失，想等接了下份工作手頭寬鬆了再還。沒想到......哎，他們今天居然找上門了。”

“幸好碰到了你，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溫凡宜情真意切道，“今天謝謝你flame，你放心，我也想通了，我再也不會碰高利貸這種東西了。這次回去，我就把那些奢侈品都賣了，把債都給還上......”

溫凡宜正演著呢，車突然在一棟建築門口停了下來。

溫凡宜看著路邊渾然正氣的藍白建築和門口莊嚴的金色標誌：......？

她訕笑：“雖然我借了高利貸欠債不還，但是也不用送我來這裡吧。”

邊燃單手支在車窗上，沒看她，另一隻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背青筋若隱若現。車內光線昏暗，外面路燈暖黃的光線被車門擋在外面，邊燃斜靠著椅背，晦暗不明的光線勾勒著他，透著一股子對世事漠不關心的冷淡勁。

他連話都沒說，但是溫凡宜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臉上冷漠地寫著三個字：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