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2 頁)
爸爸心裡的石頭落下了,可300塊錢從哪裡去籌呢,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那時候,農民的田地是根據戶口來分的,每年也是要交農業稅的,超生的孩子都是沒有田和地的,只能吃家裡其他人的。
沒有田地,爸爸倒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是自己違背政策再先,沒有得到很重的懲罰已經謝天謝地了。他想起當時媽媽為了躲計劃生育,東躲西藏的生活,都一陣後怕。
還有就是爸爸覺得我一個丫頭片子也吃不了多少,家裡人一個人省一口,也能把我給養活了。
爸爸快速地走出派出所,來到腳踏車旁邊,很熟練地就跨了上去,騎著車飛速地往家裡趕去。
他此刻很苦惱罰款的錢,但他又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畢竟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所以他又必須顯得很平靜地去想辦法。他只能說服自己想一切辦法去籌錢,而不是怨天尤人,畢竟一切都是自己選擇的。
爸爸的心態一直很好,情緒也很穩定,遇事總是沉穩有主見,也會第一時間去想解決辦法,而不是逃避。
他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生在農村,受到思想的束縛,如果是在城市,他一定能幹一番事業。我欣賞他身上的擔當,一個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
他回到家已經下午了,回家的路有一段上坡路,他累得氣喘吁吁的,一回到家就跑到水缸旁邊舀起一葫蘆瓢水就往嘴裡灌。
九十年代我們吃的水都是要每天從水井挑回來的,水質都很好,沒有汙染沒有過濾,但我們喝起來還有一點點甜。
每天早上或是晚上,要麼是爸爸,要麼是爺爺都要到水井邊去挑水。他們總是會把水缸裝得滿滿的,不讓媽媽和奶奶操心。
我們這裡的井一般都是挖在有水源的地方,而且那個地方還比較陰涼一點。大多數都是在田坎下方,挖一個十幾米的深坑,讓水灌得滿滿的,井裡的水,只有挑走的越多,水才越清。水井越深,水積得也越多。
我們村是一口老古井,聽說有二三十米,具體真假,我們不從知曉。我們每家每戶都在那裡挑水吃,吃了好多年。
每次我獨自靠近那個井的時候,總是會靜靜看看水影裡的那個人,覺得又陌生又熟悉,我們的名字和外貌都是給別人叫和看的。
井很深,深得不見底,多多少少心裡有點害怕但又有點好奇。所以年幼時,總是聽到媽媽的提醒“不要去井邊玩。不要去井邊玩。”
井邊也是村裡的一個聚集場所,大家也只有等著打水排隊的時候,才能閒聊幾句。聊著家長裡短。也有個別的家庭是女的來挑水,總是會被村裡的男人調侃一番,不過大家也會保留基本的尊重,不會讓人難堪。
我們是一個和諧的村子,大家有事總是相互幫忙,有好吃的也會相互分享,比如過年殺豬了,會叫上鄰居到家裡大吃一頓,有的時候殺只雞,也要給鄰居送一點。
農村的風氣總是很淳樸,大家總是想著把好的東西分享給大家,但也有個別的家庭,比較自我,不愛招待人。
當然我們要接受不同家庭的不同生存方式,不能用有色眼睛去看待別人,這樣的家庭也只是個別兩家而已。所以不會影響到整個村子的和諧。
農村的閒聊也無所謂,男的一碰到就是你那什麼種子還有嗎?你那個田裡準備種什麼?你那塊地是準備自己打還是請牛犁?等等一切跟田地裡相關的事情,畢竟這是全家人的生計,也是農村男人的事業。
女的碰面了,就會問你們家今天吃什麼?你家那個娃學習怎麼樣?我家打了一點玉米麵,你要不要做玉米糊糊?女人的世界總是鍋碗瓢盆的,永遠的話題都是家裡吃什麼和孩子。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世上只有男人和女人,而且他們要結合在一起,才能組成一個家庭,也只要有這兩個頂樑柱在,家就會安定,千萬個家才成為了國。
爸爸喝完水,就直接走進了媽媽的房間,媽媽正抱著我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哄我睡覺,雖說我是乖乖女,可睡覺的時候還是有點不安分的。總是喜歡人抱著走來走去才能入睡。
媽媽這個時候也恢復到差不多了,她的氣色也稍微好了一些,臉上隱隱還能看到微紅。
這也是奶奶月子裡照顧得好,她總是把家裡好的東西都給媽媽吃,還做了幾次米酒,每天必須讓媽媽喝醪糟,但坐月子裡面必須加紅糖,覺得補血,而我們平常用白糖煮就可以了。
爸爸走到快到門口的時候,就放輕了腳步,因為他不確定我這個小傢伙是不是睡著了,怕吵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