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命官司(第2/3 頁)
巷的貨郎和出行遊玩的百姓,馬車行不通,走回來便遲了些。
輕快的腳步聲自廊下的竹簾外傳來,玉嬋理了理髮髻,朝銀杏、連翹二人眨眨眼,主僕三個齊齊迎了出去。
“母親,三妹。”
“夫人,三姑娘。”
鄒夫人繞過兩個丫頭,牽起女兒的手。
“好孩子,難為你了。”
玉嬋搖搖頭,瞥了眼趴在嬤嬤懷中睡得正香的幼妹,引著母親妹妹進屋。
鄒玉容進了屋,一屁股歪在榻上,手裡搖著團扇,臉上還掛著幾絲被日頭曬出來的紅暈,眼裡卻泛著光。
“阿姊,今日你不去看那龍舟賽還真是可惜了。今年有知府夫人牽頭,辦得比過年還熱鬧。”
鄒夫人手裡正捧著小几上繡了大半的魚戲蓮葉在瞧,聞言忍不住抬頭朝三女兒輕嗤道:“你當你姐姐跟你似的,成日裡針黹女紅全不碰,儘想著吃喝玩樂。”
鄒玉容忍不住撇撇嘴角,將手裡的團扇搖得呼呼作響。
“可不是嘛,這十根手指頭都論個長短。我們姐妹四個都是打您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偏偏哪個都不如阿姊。回頭再等到沈阿哥高中歸來,將阿姊娶進門做了官兒太太,我們就更比不上了。”
鄒夫人聞言又笑又氣,忍不住伸手往她腮邊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
“你呀,真是個冤孽!”
玉容滿口哎喲哎喲地嚷疼,一邊嚷一邊往玉嬋身後躲。
玉嬋面上掛著一絲紅暈,瞧著母親妹妹打鬧也忍不住笑。
母女幾個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黃昏時分。
今個兒是端午,鄒夫人特意吩咐人整治了一桌子酒菜。
老李記的甜棗粽子、鹹鴨蛋,松鶴樓的叫花雞、八寶鴨還有自家釀的雄黃酒、醬黃瓜,全都是鄒老爺的最愛。
誰知等到了天都快黑了,菜都涼了,遲遲不見鄒老爺歸來。
鄒夫人捏著帕子在院兒裡踱了幾圈,終於忍不住要叫個人去城東瞧瞧,一頭撞見鄒老爺身邊的劉管事蓬頭垢面地奔了進來。
“夫人,夫人不好了!老爺……老爺他出事兒了。”
鄒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又見那劉管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哭喪著臉道:“老爺他被人打了,老爺和鋪上的夥計都被……被官府的人帶走了。”
鄒夫人聞言兩眼一翻白,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玉嬋姐妹二人火急火燎趕到知府衙門前,正撞見官兵們押著鄒老爺和濟世堂的兩個大夫並十來個夥計往前走。
鄒老爺一身狼狽,目光呆滯地走在最前頭,身上鄒夫人一針一線新做的夏衫也被抓破了好幾塊兒。
一旁還跟著一個身材瘦削、膚色黝黑的男人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男人和老婦推著板車,板車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面無血色的婦人。
玉嬋定睛一看,身上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強壓下不安朝那婦人走得近了些。
待看得清楚,可以確定那婦人已死,而她肚子裡的胎兒約莫已有六七個月了。
“爹爹,爹爹!”
“你們是這庸醫的家人?好啊,你們來得正好!這庸醫草菅人命,害死我那苦命的兒媳和我那未出世的孫兒,我老婆子和你們拼了!”
“你們做什麼?你這老虔婆快鬆手,三姑娘快走!”
玉嬋一回頭便見那白髮老婦與自家劉管事扭打在了一起,忙上前勸阻。
“老夫人息怒!在知府衙門門前扭打起來,總歸是不好。”
白髮老婦聞言似有所忌憚,一臉戒備地望向她。
“你……你又是何人?跟他們也是一夥的?”
鄒文廷被這頭的鬨鬧聲驚醒,呆滯的目光動了動,視線穿過人群落到了兩個女兒身上,雙手猛地掙脫官差們的桎梏,梗著脖子朝兩個女兒所在的方向聲嘶力竭地喊道:“回去,快回去。”
為首的官差將手裡的長鞭一甩,啪的一聲,抽在了他單薄的背脊上,登時便抽得他皮開肉綻,鮮血透過單薄的夏衫滲了出來。
鄒文廷踉蹌兩步,伏倒在地,又被人狠踹了一腳,毫不留情地從地上拎了起來,拖拽著往前走。
玉嬋最後看了眼父親,止不住地渾身顫抖,紅著眼強行將妹妹拽回自己身後。
“別跟他們爭,想辦法救爹爹要緊。”
玉容含著淚點頭,劉管事上前護著兩個姑娘往後退。
那老婦追上前一把擰著玉容的半條胳膊,玉容疼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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