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同歸故里(第2/3 頁)
杏花村的鄉間小路上。
玉嬋垂頭看向躺在身側的人,一臉無奈道:“我不是已經答應每隔七日到鎮上為你看一次診了嗎?你怎麼還要跟著我?”
魏襄雙手枕在腦後,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正優哉遊哉地欣賞著落日餘暉將天邊雲霞染成五彩斑斕的絢麗色彩,聞言微微側頭看向坐在身側的女子,眼中光彩未退。
“阿嬋,我現在身無分文,又帶著一身病。咱們怎麼也算得上是同生共死過的朋友,你忍心看我孤零零一個人流落街頭?”
玉嬋無語望天,再次為自己當日的回頭感到後悔,環顧左右果然不見那個神出鬼沒的身影,心中詫異。
“你那個暗衛人呢?”
魏襄盯著天邊的落霞,晃了晃搭在膝上的一條腿。
“我讓他走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玉嬋嘆息著從懷中摸出那塊兒白玉遞到他面前。
“這個還給你,拿去賣掉當做路上的盤纏。”
魏襄垂頭看了眼那玉,頗有些受傷地看向她。
“我魏少陵給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給了姑娘就是姑娘的了,姑娘收好便是。”
他翻了個身換個方向,朝她眨眨眼,“再說,這東西其實也不怎麼值錢。我家離得遠,賣了也不一定湊得上路費。”
玉嬋手握著那塊兒玉,突然覺得有些燙手,看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微微氣惱地往邊上挪了挪。
“你怎麼就不明白,我……我不能帶你回去。”
魏襄面露不解:“為何?難道你是擔心我被那些人追殺,到頭來連累你的家人?這個,你倒不必擔心。在那些人眼裡,魏五已經死在了那夜的火裡,不會再有人找你麻煩了。”
玉嬋微微搖頭,耷拉著肩膀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依舊一臉困惑地看著她。
她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輕輕撥出一口氣。
“我一個姑娘家不聲不響消失這麼久,回來還帶著個大男人,你叫村裡人怎麼說?”
魏襄眨眨眼,一骨碌坐起身來,看著她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這個,我早就幫你想好了。南燭將你擄走那日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將你的鞋放在了下游的河道旁。你家裡人大概都以為你掉進河裡葬身魚腹了。既然如此,你回去時大可謊稱是下游一對撐船的老夫婦救了你。”
言罷揚起下巴指了指前面趕著騾車的老叟和他身旁的老婦:“喏,人我都給你找好了。”
玉嬋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合著她倒該謝他,一時有些氣結地瞪向他。
“我……我就不能是自己抓著木樁浮上來的嗎?”
魏襄雙手環胸搖搖頭,“可以是可以,只是沒人看見,怎麼證明你的清白?”
他說得沒錯,這世道,未出閣的女子若失了清白,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生生把人淹死。
她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他仔細觀察著她面上神色,猜出她已被說服,心滿意足地躺下繼續欣賞沿途的風景,卻聽她突然問道:“你不是身無分文嗎?哪兒來的錢僱人?”
魏襄指了指身上打了補丁的粗布衣裳,笑得沒心沒肺。
“我將原先那身行頭賣了。”
玉嬋想了想他原先穿在身上的那件湖藍織金的袍子,的確是太扎眼了些,賣了也好。
“不過,你可千萬別覺得自責,雖然這身衣裳的確寒磣了些,與我如今的身份倒是十分相稱。”
他望著天,有些自說自話道。
玉嬋面露不解:“你如今什麼身份?”
魏襄一手撐著頭,曲著腿側臥在她身側,朝她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然而事情遠比想象中更復雜。
玉嬋到家時,卻見自家門前擠滿了杏花村的村民。
二房的兩位堂叔堂伯正指揮著人要往她家房樑上掛白布,她娘和妹妹擋在前面與那些人僵持著。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臉惱怒的鄒文敬。
“二弟妹,整整七日了,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你還要我們怎麼樣?”
鄒夫人僵著身子一動不動,抿著唇不說話。
鄒文炎也勸道:“是呀,二嫂,村裡的老人們常說,這溺水而亡的人若不及時收斂,便成了沒人要的孤魂野鬼。這嬋姐兒都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你叫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如何眼睜睜看著她死後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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